温大爷态度坚决,从宫中出来的路上便想好了,安氏无德,迟早会把他,把温家带入深渊。
大夫人如何央求也没用,温大爷回到房中,再次写了一封和离书,让小厮给大夫人送过去,“最后一封和离书,撕了就等到凤城安家来接人,再给休书。”
大夫人看着再次送到自己手里的和离书,知道温大爷是动了真心,心头害怕又悲哀,到底有些心虚不敢再去撕,哭着道:“我还不如死了呢。”
几个小辈赶过来时,大夫人正往脖子上挂白绫,底下的丫鬟拦都拦不住。
大公子上前去扯白绫,温素凝把人从凳子上拽下来,大夫人摊在地上,也不怕被小辈看了笑话,哭天喊地地道:“你们的父亲要休了我,我活着还没什么脸,让我去死……”
知道今日两人进了宫,小辈们还期待地等着二人回来,给他们讲讲宫中宴席上的趣事儿,殊不知自己家成了趣事。
大公子去找温大爷,温大爷不见,大公子一掀袍摆跪在门外,扬声道:“前儿母亲拿回来的神虾,孩儿也吃了一块,父亲今日要罚母亲,便请将孩儿一道罚了吧。”
那神虾肉,除了温大爷和三娘子之外,大房一家老小都尝了味。
大公子一跪,二公子和温素凝也都前来跪在了门外。
温大爷房门紧闭,谁的话也不听。
最后大公子心一横道:“父亲,母亲贪图小利,愚昧无知,确实有错,可孩儿以为母亲如此,其初心是想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只不过母亲用错了方法。父亲与母亲已成亲几十载,孩儿如今也已成亲,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请父亲和母亲给孩儿,给温家的后代们做好表率,给晚辈们一个完整的家庭,母亲有错便罚,父亲可以将其送回到凤城温家,从此不再进入东都,万不可让孩儿们没有母亲。”
不再进东都,一人留在凤城老家,只是少了一纸和离书,保住了大夫人的脸面,不至于让她回到娘家成为别人的笑柄。
终究夫妻一场,温大爷也没做得那么绝,照着大公子所说,让温大夫人即刻回凤城,不得再来东都温家。
温大夫人听说了消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指望。
温家二房在东都开了这么大个酒楼,一家人迟早会到东都,她回去,不就是一个人孤独一辈子了吗。
但比起被年过花甲的父亲接回安家,待在凤城温家已给了她一条活路,知道是温大爷最后的让步,大夫人趴在榻上,大哭了一场,“当初温家穷成那样,我嫁给他我能图啥?不就是图他有一身才华,将来有一日飞黄腾达了,我也能跟着享福,如今却告诉我,往后他的荣华富贵,都没有我的份儿了。”越想越悲伤,“我这后半辈子该怎么活……”
哭归哭,还是得走。
温大爷船都给她找好了,傍晚启程。
温大夫人怕惹恼了他,让人送信回安家,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又与几个子女和孙儿道别,轮到温素凝时,大夫人心疼难当,“都怪我鬼迷心窍,着了别人的道,错过了魏家这么一门好亲,我这一走,你该怎么办,翻了年你都十八了……”
温素凝没说话,要说不怨是假的,来了东都后,温家地位高不成低不就,上门说媒的人不少,但没一个让她满意。
魏家不同,无论是家世还是那位魏公子,都是她梦寐以求想要嫁入的门户,好不容易上门来提亲,却被自己的母亲给搅黄了,她甚至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但母亲人都要走了,这一别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温素凝没去责备她,也没说原谅的话,避开不谈,“母亲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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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大爷离开后,明婉柔身边的丫鬟又找上了温殊色。
明婉柔在宫里照顾周世子已有一段日子,周世子身上的伤早好了,还有大半个月便是两人的婚期,明婉柔得先出宫准备出嫁。
知道她要走,周世子不乐意,宴席上明婉柔一直在同周世子在周旋,没顾得上与温殊色说上话,宫宴一散,怕待会儿人先走了,赶紧派人来找温殊色,让她等会儿自己,她回去东宫收拾东西一道出宫。
温殊色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人。
匆匆出来手里就提了一个包袱,两边脸颊染上了红晕,眸子里噙了一汪春意,唇瓣也红得发亮,这幅摸样,过来人一见便知道发生了何事。
见温殊色抿着笑意盯着自己瞧,知道她已经吃过了猪肉,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便捂住脸不让她看,“快别瞧我了,都羞死人了,赶紧上车走吧。”
今日谢劭参加完宴席,还得在宫中当一个时辰的值,原本约好了在内城门那等一阵,等郎君下值后一道回家,如今明婉柔一催,温殊色也没等人了,差了个丫鬟过去传话,“我同明家大娘子先走一步,让郎君不必着急。”
两人走出内城门,明家二公子已在外候着了。
今日宫宴明二公子也在,前几日在东都买了一座宅子,作为明家安身的住处,宅子都布置好了,就等接明婉柔过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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