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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负罪感最终还是压垮了母亲,意识到自己再活下去只会对他造成伤害后,便选择了自缢。
他从未恨过母亲,即便她打他一辈子他也愿意,反倒是没了那样的疼痛后,再也支撑不下去。
所以,他当上了捕头。
他喜欢与人搏斗,喜欢刀子割在身上的感觉。
她不一样,她再待下去,屋里的那位畜生会要了她的命,他能帮她,必不会袖手旁观,“你要是愿意,明日我带你一道走。”
虽说也是刀山火海,但闯过去了,便能重见天日。
把劈开的木柴骑捡起来扔到旁边,转身去看哑女的反应,一回头,却见那哑女的脖子上不知何时抵了一把刀。
裴卿眸子一沉,满脸寒气。
那人把哑女往前一推,冲他客气地唤了一声:“公子。”
此人裴卿认识,裴元丘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冯超。
从裴元丘回到凤城来见他的第一天,便是此人跟在他身边,今夜这番出现,裴元丘想必早已知道了几人的行踪。
裴卿手中斧头不由攥紧,冷声道:“放开她。”
“公子见谅。”冯超并没松手,“若公子能配合,属下保证不会伤害到无辜。”
自八年前裴元丘回来想要将他接到东都起,两人之间的这一场拉锯便一直持续,凤城出事后,越演越烈。自己身上到底流的是他裴元丘的血,逃避不了,迟早都得有个了断,裴卿平静下来,问道:“裴元丘有什么话。”
冯超看了一眼手中哑女,有些为难,裴卿及时出声警告,“你动一下试试。”
冯超不敢得罪他,没有出手却迟迟不动。
裴卿又道:“她是哑女。”见冯超还是不放心,指了跟前的木墩,对哑女道:“你过来,坐着,别动。”
哑女慌忙点头。
冯超这才缓缓地收了刀,一把将哑女推到对面,同裴卿拱手道,“大人让属下来接公子下山。”
这话裴元丘那也将几人堵到林子里时也说过,当日没同他走,如今更不可能。
裴卿一笑,“下山,然后呢?跟着他进王家?不知道他此举有没有经过东都王家那位夫人的同意,要是因我这个曾经被他抛弃的儿子,得罪了王家,丢掉他费尽心机攀来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可惜了。”
王氏确实因此事在闹,已经在娘家住了几月,冯超面色有些不自在,很快镇定下来,“公子放心,只要公子肯下山,大人立马送公子出城去东都。”顿了顿,道:“至于公子之后同周世子的来往,他不再干涉。”
裴卿面色一愣,不敢置信,眼中露出的厌恶之色没有半点遮掩,“他裴元丘为了权势,当真无耻。”
他是想效仿谢道远吗。
可惜自己不是谢恒,他还是趁早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冯超劝道:“大人一心为了公子着想,还请公子体谅。”
“我不需要!”裴卿突然一声低斥,“当年他丢下我和母亲,怎就没为我们考虑过,孤儿寡母要如何活下去。”
这些事都是大人之前的家事,他无法评价,也没资格评论其好坏,冯超低头不说话。
裴卿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失控,很快冷静下来,也没心听他再废话,直接问道,“我若不下山呢,裴元丘会如何。”
冯超没回他,只道:“大人说,只要公子下山,他不会动谢家三公子。”
裴卿冷笑一声,忍不住嘲讽,“他裴元丘说的话能信?”
冯超也没反驳,“公子恐怕没得选择,属下只能给公子两个时辰的选择,明日天一亮,公子再不下山,便会有人放出火信,等到太子的人马赶到,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裴卿脸色一变。
冯超又道:“大人知道谢三公子在等王爷的人马接应,也知道王爷能从南城逃出东都,走的并非是城门。他本无意为难谢三公子,只是若让谢三公子就这么毫发无伤地离开南城,他无法给太子殿下一个交代,还望公子能理解。”
裴卿明白了。
他裴元丘不动谢三,只是让太子出手。
人他带到太子面前,能不能拦住谢劭全凭太子的本事,同样谢三能不能从太子手上逃出去,也全凭谢劭的本事。
不愧是他裴元丘,当真是机关算尽。
冯超见他半天没说话,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拱手道:“属下等公子的答复,公子记得,莫要错过了时辰。”
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隐入夜色,耳边又恢复了安静,夜色愈发浓稠。
前院几间房屋一片漆黑,众人皆在沉睡中,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裴卿原地立了一会儿,没有回房,转过身,缓缓地走到了哑女身旁,坐在了刚劈完的一堆木柴上。
哑女虽说不出话,但耳朵不聋,许是被几人的身份唬住了,坐在那,身子僵硬目瞪口呆,见裴卿挨了过来,侧目怯怯地看着他,脸上的惧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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