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记小娘子一记功劳。”
“当真?”温殊色一点都没客气,“你说话管用吗。”
魏都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正色道,“魏某乃东都魏家的长子魏谟,若有朝一日抵赖,小娘子大可找上门来。”
能记功劳是意外收获,先顾眼前的吧,温殊色道,“粮食虽是我的,但此处乃靖王的封地凤城,魏将士要想把粮食运走,还得随我去找一趟周夫人,魏将士放心,中东两州本就是一家,都乃我大酆的山河,王爷一心为民,不会让将士们因粮草被困在战场。”
—
一个多时辰后,温殊色出了王府。
天色已经黑透,温殊色坐在马车内把三份公文摊开,怼在羊角灯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一遍,越看越满意。
祥云不识字,看着自家娘子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朵,也跟着一道笑,忍不住嗟叹,“先前两位大夫人总说家里离不得个当官的,怕咱们将来护不住家底,熟不知这银钱还能换来官职,如今好了,娘子一下就有了三个,咱们以后谁也不靠,自己当官自己做主,等这次二爷和三郎回来,便再也不用去福州。”
一张宣纸,添了几个字,盖上了红彤彤的印章,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温大爷的任命书下来时,大房当宝贝一样的藏着,瞧都不给她瞧一眼,她还怨人家小气,如今倒是能理解了。
可不就是稀罕吗。
这十来日,温殊色并非表面的那番平静,每一日都过得惊心动魄,如今一切如愿,一颗心飞到了云朵上,问祥云,“你说,他们会喜欢吗?”
“二爷和三郎肯定会喜欢。”但姑爷……祥云不太清楚姑爷的性格,不过不重要,“谁不喜欢当官呢,姑爷也会喜欢。”
谢三这儿温殊色倒没多大担忧,事先她曾问过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说,“怎么不喜欢?你看他整日忙里忙外,脚不沾地的,不就是个当官卖命的料?”
倒是父亲和三哥哥,两人的兴趣爱好都在那海水里,性子野惯了,要他们一直呆在凤城哪儿都不去,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祖母年岁已高,大伯一家又去了东都,这次回来本也走不掉,给他们领份官职,踏踏实实地留在凤城,挺好的。
马车正好过闹市,桥市夜里最为热闹,楼上的华灯时不时映入马车内,茶楼酒肆里坐了一堆的文人墨客。
突然一阵香味飘进来,温殊色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祥云也闻到了,“好像是炒蛤蜊的味儿,娘子饿了吗,奴婢去买点吧,娘子平日最爱吃……”
不提还好,一提温殊色便觉得舌头寡淡。
祥云推开车窗,刚拂起车帘想要叫马夫停车,温殊色及时拉住她胳膊,有气无力地道,“咱们已经身无分文的人了,买不起这些。”
祥云回头,目露同情,“娘子,您真了不起。”
娘子哪里破产了。
旁人不知道,祥云这几日一直跟在温殊色身后,一清二楚,娘子压根儿就没用多少银钱。
最初从铺子里收来的粮食,还没来得及涨价,无论新米陈米,娘子都是以一百钱的价格统一收购。
后来崔家的米娘子没给现银,是用谢家和温家的铺子茶楼做了抵押。
最让人眼花的便是后来粮食涨价,娘子再购进来的几批,单是大米就涨到了如今的六百钱,翻了六倍,更不用说小麦。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以什么价位买入,又买了多少。
实则娘子买的很少。
第一轮涨价后,没有人出粮食,到了第三天第四天见价格飙升,有百姓便忍不住了,试着出了一些,娘子按照当时的价格全都买了,买完后立马又提价格,几家农户得知自己刚卖完便上涨了三十钱,悔得肠子都青了,渐渐地没有人再出。
抬进府的那些粮食,不过是从这个库房挪到那个库房,娘子一边空炒着粮食价格,一边把库房里的存货成本抬高。
最后算下来,除了最初买铺子大米用的一万两,亏掉的只有温家和谢家的铺子和茶楼。
一万两现银外加茶楼铺子,换来三份官职,怎不值当。
铺子和茶楼在温家和谢家手上,便是几个吸血虫的指望,与其被他们腐蚀,还不如给自己买个官职来得踏实。
今日娘子给晴姑姑包袱里可是整整五十万两现银,去东都买几套房产,日后稳赚,不比茶楼铺子强?
只是往后要委屈娘子的这张嘴了。
祥云心疼自个儿的主子,“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这些人吃这么多作甚,明儿起来,指不定肚子又肥上一圈。”
温殊色:……
“把窗关上。”
—
谢家大夫人得知温殊色送完粮食,竟然去了王府后,心头便如同点了一把火,不断地煎熬,坐卧不安。
“你说她去王府做什么?”
“周夫人不会强征吧?”
“不行,你还是去王府走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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