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玫瑰气息的木质香调萦绕鼻尖,很熟悉,是父亲常用的香水。不知两人共处多久,香味都沾染到她的身上了。尤其在电梯这种狭窄空间里,味道更为明显。程见深屏住呼吸,心烦意乱。他曾经很喜欢这种香味,觉得很亲切,很好闻,可现在他十分厌恶,甚至后悔自己选择的香水味道太淡了,根本覆盖不住,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也不止是香水。程见深开了门,正要给她拿拖鞋,赵津月的手已经伸了过来。换好拖鞋,赵津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像进自己家似的坦然,根本不用他引导,径自找到他的房间推门而入。程见深愣住了。这是自己家还是她家?虽然知道她跟父亲在家里私会过,刚刚也心照不宣地一起装糊涂,但这也太明显了!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就差直接挑明摊牌。她对环境很熟悉,肯定来了不止一次。程见深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他和赵津月不熟,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知道父亲和她之间的秘密了?他无奈叹息,倒了杯温热水端给她。赵津月没有乱翻乱动,她也没兴趣,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将带给他的作业从书包里拿了出来放到他桌上,简单明了地交代起来。杯子里的水一口没动,程见深见她拉上书包拉链,忍不住地问:“这么快就走呀?”赵津月淡淡地瞥他一眼:“还有事?”“你……”程见深欲言又止,她没理会,背上书包朝门外走去。“赵津月!”程见深急了,分不清是想问她什么,还是舍不得什么。她停下脚步,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转过身,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被她的目光注视着,程见深紧张地攥紧衣角,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想不出让她多留一会儿的理由,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你和我爸到底是什么关系?”赵津月面不改色,从容反问:“你不是很清楚吗?”程见深仍不敢确定,直到现在。凭直觉判断,父亲与她不止只有性关系。至少父亲对她的情感不简单。他难过又茫然,忐忑地问:“你……你的理想型是我爸那样的人吗?”赵津月不假思索地认真回答:“我的理想型是未来的我。”程见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重复她的话:“你的理想型是未来的你?那……不是我爸?”赵津月轻笑了下,还是那样的冷,透着几分不屑。被她嘲讽了,程见深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心里却很欢喜,阴霾一扫而空。虽然她对自己没有好感,但对父亲也没有。他平衡了。“一定是我爸吗?”他试探地问。赵津月微微挑眉:“嗯?”他眼神闪烁,吞吞吐吐:“我爸、我爸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赵津月有些不耐烦:“什么?”一抹红潮从他的脸颊涌上耳后,攥住衣角的手心都是汗,他不再犹豫,毅然吐出两个字:“换我。”心脏急促跳动,他的脸颊更烫了,仿佛置身炎热酷暑。他忐忑地等待她的回应。赵津月和自己同龄,还是高中生,和父亲相差悬殊,都能当他女儿了。这要是被外人知道,对她的影响很不好,甚至会耽误她的未来发展。不就是满足她的癖好吗?他也能。况且,她又不是没玩过他,课堂上、教室里以及大庭广众之下的亵玩,他记忆犹新。曾经想拯救父亲的念头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赵津月的神色有了细微变化,眼眸深沉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没有直接拒绝,回应得模棱两可。他的心情像被浪潮卷起的帆船,上下沉浮。他试探地问:“条件是什么?”赵津月没有回答,反问他:“为什么换你?父债子偿?还是……你想取代你爸?”她的眼型是下叁白,审视他时,压迫感十足。喉结滚动了下,程见深不知所措,衣角攥得更紧。父债子偿四个字没有钻进耳朵里,最后一句话却听得真切,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伪装的面纱。赵津月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反应迟钝的人。”程见深立刻回应:“哪里不满足,我可以改!”话音落下,他又羞又恨地低下了头,羞于自己内心暴露出来,恨自己不争气,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赵津月轻笑了下,瞥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脑海里调整好时间安排。她放下书包,轻淡地扔出叁个字:“脱衣服。”程见深诧异:“啊?”不等他反应,赵津月倒计时:“叁、二……”“好好好!”程见深打断她的倒数。不就是脱衣服吗?这有什么的?她又不是没看过。况且,他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如果有时间能让他做做俯卧撑充血一下,会更自信。他深呼吸下,脱掉上身的卫衣。赵津月没看一眼,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他书桌上的笔筒:“继续脱。”还脱?程见深难为情地解开裤子,小心翼翼地避开腿伤。只剩下一条内裤,空气的凉意触碰到肌肤,让他不由得打个冷战。有点丢人。他强装镇静,当是医生在检查身体。赵津月挑出一只碳素笔,觉得不合适又放了回去。就在程见深摸不着头脑时,她的视线落到一支记号笔上。笔头很粗,墨也很浓,只可惜不是红色的,不过也能凑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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