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跖那一颗疯狂跳动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好巧啊,你怎么也来了慕尼黑?我刚在那边谈事,远远看就觉得像你。
姜玟桐的眼中也有几分欣喜:是啊,好巧,我来这边出差。
她身后这间吊着星星的小酒馆里有人吹响了萨克斯风,路边的醉汉们听见音乐,都纷纷挤到了屋檐下。
有个醉汉还笑嘻嘻地用蹩脚的中文跟姜玟桐说了一声你好。
程跖笑道:你还想继续喝吗?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一定没人跟你抢位置。
他说的好地方,正巧就在方才那栋老教堂的楼顶。
铁质的旋转楼梯窄而滑,程跖搀着姜玟桐的手臂,一步一停地拾级而上。他边走边轻松地说着:这间教堂很神奇,我每次来告解完,最后都会解开心结。
姜玟桐抬起头:是吗?
程跖说:是啊,不然我招惹了那么多姑娘,早该得到报应了。我有一次在神父面前交代了好多个,最后他们差点把我赶出去。
你还好意思说。姜玟桐笑了笑,又问道,真的很管用吗?
程跖点点头,眯起了眼睛:你不会也想告解吧还是说你已经试过了?看来你的秘密也不少啊。
姜玟桐红了脸,快快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不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楼顶的景色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古城区的建筑物尽在脚底,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变成了一只只黑色的小蚂蚁,藏在冰雪之下的老城犹如一个童话王国。
程跖倚在栏杆上,向姜玟桐举起啤酒:干杯。可惜来晚了一个月,不然还能带你感受一下啤酒节。
你经常来慕尼黑吗?
也不算经常吧。我大学在英国念的,那会爱玩,每个周末都会跟朋友跑去各种各样的国家玩。程跖看见姜玟桐的眼神,有些奇怪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一二十岁的男孩就是这样,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气,脑袋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也不全是吧。
程跖偏过头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淡淡说道:当然不是。像萧樾就不是,他跟我们这群人不一样,他很自律,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
姜玟桐沉默了下来。
算了。程跖说,不提萧樾了,每次一提他你就跟我急。说说你这次为什么来,如何?
不等姜玟桐开口,程跖又说:如果是因为收购的事,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事涉及你们总公司的投资,我不好说太多,不过,如果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尽管来问我。
程跖。姜玟桐喊住他,你为什么总是帮我?腾博资本也是你帮我联系的吧?一直都没来得及感谢你。
腾博资本程跖忽然笑了,这你可错了,我虽然有些人脉,但也是请不动腾博资本的。
姜玟桐:
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是不是?程跖将啤酒瓶挤成了一团,一个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要承认自己不愿相信的事,的确有点难。走吧,你都冻僵了。
程跖竟然跟姜玟桐住的是中心区的同一家酒店。
他们一路无言地踩着雪,朝酒店慢慢走着。眼看闪着光的灯牌越来越近,程跖竟然生出了几分依依不舍。
他何时对离别紧张过?
快到酒店时,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明天有空吗?
姜玟桐半晌都没有答话,程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酒店外的喷泉花园里停着一辆车。里面的人可能刚下车,车门还开着,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恭敬地站在门旁。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离车不远处,正在热情地亲吻他面前的女人。
只看背影,姜玟桐就知道这男人是岳谨。
然而,他怀里那个含羞带怯的年轻女人却不是丁解语。
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岳谨稍稍松开了女人一些,偏头就要望过来。程跖一把将姜玟桐拉到墙后:听我的,这会你别出去。
墙后的阴影里,她垂着头一动也不动,程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毫无感情地问着自己:为什么,他都有了丁解语,这还不够吗?
程跖紧紧捏着她的手:姜玟桐
她呵了一声:没事,跟我们没关系,你也当没看到吧。
不是。程跖掰过她的脸,姜玟桐,你发烧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怪不得一晚上晕晕乎乎,手和脚都冻得没了知觉,原来是发烧了啊。
她反倒还来安慰他:那我可能是下午冻着了,没事,我带了感冒药,捂一晚上就好了。
但事情总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夜里,姜玟桐烧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了。她裹着被子打开门,看到是程跖,晕晕乎乎地问道:这么快就天亮了吗?
我给你发了十几条微信都没回,就知道你肯定烧糊涂了。程跖亮出手中装满药物的塑料袋,摸了摸她的脑门,好烫,先进去量量体温。
姜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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