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李云济抱得他好紧,他却只敢小心地把双手放在男人的背上,一个字也不敢开口。
他不敢打断李云济此刻的“幻想”。异国的夜晚,将寒冷隔绝在外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醉意层层发酵。或许对李云济而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痛才能片刻地发泄出来。
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以后,这一夜就会如同黎明前的融雪,静悄悄地流逝而去。
从美国回来后,游跃继续按部就班地上课、练琴,比之前更加认真对待所有学习课程。除了上课、吃饭和睡觉,他不是在琴房,就是在大书房。
阿梅拉他去外面散步:“少爷,您每天也是要运动的!”
阿梅说得也没错。游跃放下笔,和阿梅出去散步。天气已进入秋冬季,漓城白天的气温仍快二十度,夏园的花开得繁盛,植物园中绿意盎然。
两人沿着花园道走了一圈,躲在树荫下一起吃阿梅买回来的小零食。阿梅知道他吃不惯家里的甜口菜,时而就从外面的街角小店买来零食给游跃调调口味,免得他总是被一日三餐腻得生无可恋。
“少爷,您的大提琴拉得越来越好了。”阿梅吃得嘴巴鼓起,不停夸奖游跃:“我今天蹲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比从前好多了!”
游跃专心吃一块薯角,舔舔手指:“有什么好的,一首练习曲都拉不顺。”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呀,许老师不是也夸了您吗?其他老师都和李叔说,您学习进步好快。”
听她这么卖力鼓励自己,游跃笑道:“嗯,我会再接再厉的。”
两人把吃完的零食袋扔进垃圾桶,刚从花园道的拐角走出来,游跃就看到了站在花圃边望着一朵花出神的白萱。
白萱转过头,怔怔看着游跃。距离游跃上次见到她,她的鬓发白了许多,头发松松挽着,身形消瘦,五官秀美,一双美目却了无神采。
游跃轻声对阿梅说:“你先回去。”
阿梅哪想到会遇到夫人,忙鞠躬打个招呼,小跑走了。游跃面对白萱,想起最初来到夏园的那一晚,这位失去孩子的女人情绪失控地冲到自己面前。他为此心有余悸,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个动作就会触及到她敏感的神经。
“夫人,您好。”游跃谨慎地措辞。
白萱听到他的声音,缓步朝他走近几步,又走近几步,直到来到他的面前。那目光太复杂了,像是在阳光灿烂的花园里偶遇一个许久不见的宝贝,又是在看一个已经离去的亡魂,下意识想要给予思念和温柔,却清醒地认知出虚假,而感到失控的痛苦和恨意。
“云济怎么教你的?”
白萱的眼角发红,双臂横在胸前抱紧,声音有一丝颤抖:“谁让你出来乱逛了?”
游跃后退一步:“对不起,我这就回去。”
游跃正要转身,却听白萱喃喃开口:“你一点都不像。”
“你只是个替代品。”白萱红着眼眶冷冷注视游跃,眼中泪光隐现:“无论云济如何对待你,教你你永远都没法代替小真的位置。”
明媚的阳光洒落生机勃勃的花园,游跃站在阳光下,面色白而浅淡。他诚心诚意地开口:“是,我永远都不会真正代替他的。”
他的声音降得低弱,如随风轻散:“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名字。”
白萱直直看着他,惨淡的唇微微颤着。不远处绿茵白墙下出现一道人影,李云济高大的身影从花丛中走来,行至二人面前。
“妈。”李云济仿佛没有看到白萱眼中的泪痕,似乎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的模样,“我和若亭来看你,到处没找到你的人,原来在这。”
白萱僵硬地转过头,胸口仍在微微起伏,无法平静。李云济平淡开口:“该吃饭了,走吧。”
李云济看向游跃,示意他也过来。游跃还没说话,白萱就先开口:“我不想看到他。”
“您需要习惯。”即使自己的母亲如此开口,李云济的情绪也没有一丝变化:“到明年过年聚会、奶奶的寿辰,你们都要共处一室。”
白萱僵硬站立片刻,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游跃走上前来,李云济揽过游跃的肩膀走向主宅,游跃怕刺激到白萱,试着问:“哥哥,要不还是下次再”
“没有那么多下次。”李云济说:“听我的话。”
游跃不再说了。
他再次来到主宅,奇怪的是分明都在夏园,比起更小更偏的副宅,主宅的气息总让他感到压抑。
午餐已经准备好,季若亭带着李君桐坐在桌边,见李云济与游跃一同进来,脸色微微变了变。
季若亭看一眼白萱,白萱面无表情到李君桐身边坐下。五人各自落座,游跃面对眼前一桌精美的菜肴,预感自己这一顿饭又要胃痛了。
季若亭主动开启话题:“妈妈,云济这次从波士顿回来给我们都带了礼物。您的礼物放在客厅了,吃完饭就拆开看看吧。”
这一路走回来,白萱竭力平复了心情,也知道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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