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吃饭。她再三推脱,最后秦霏搬来秦阿婆当救兵,她只好答应下来。
章若卿知道阿婆家的地址,所以没有让秦霏来接自己。下了班,她到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沿老城墙走过去,青石板路上偶尔响起自行车车铃的声音,让她仿佛走在了时光里。她记得阿婆家门前有一棵高大的槐树,很好认的,她走上台阶,轻轻扣了下门环,老旧的木门“咿呀”一声被拉开。
她抬起头来,微笑打招呼,才发现里头一盏昏黄的廊灯落下来,光晕洒落一地,台阶上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眯起眼睛一看,竟然是方子聿。
她有些愣愣的,觉得自己一定是走在了时光里,不然怎么会在这里不期然地遇见他。
“抱歉。”她退后两步,“我肯定敲错门了。”
“没错,”他跨过门槛走过来,“秦阿婆是我外婆。”
第38章 我见过他穿校服的样子,我们是校友
章若卿坐在阿婆房间的竹椅上,依旧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方子聿引她走进来,之后就钻进了厨房里,没再出来。倒是秦阿婆一直陪她说着话,唠家常。
阿婆房间里有淡淡雪花膏的味道,那是一种专属于时光和外婆的味道。她虽然对外婆基本没有印象,但她仍然能想象出那一种感觉,就是有人疼、有人撑腰的感觉。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不过临窗的墙上有一张黄梨花木长案,方方正正,宽宽长长。
“这是我裁剪旗袍的案几,以前靠墙那还有绣花案,不过老眼昏花连针眼都找不到了。”
秦阿婆注意到章若卿在细细打量那张桌子,桌子面上用玻璃面板压着一张张老照片,她戴上老花镜,一张张说开来:
“你看这张照片,我三十周岁那年拍的全家福,两个女儿,大女儿跟她爸姓,小女儿跟我姓,刚刚引你进来的是我大女儿的儿子。后来他妈又跟他爸离婚去了国外,他就跟他爸过。人家都说宁愿要叫花子的妈,不愿要当皇帝的爹,这小子……”秦阿婆说着,叹了口气,“他爹没教好,从前没少被老师请家长,找不到他爹,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没给我气坏了。”
“还有这张,”阿婆手停在一个圆乎乎的小婴儿脸上,小婴儿穿一件枣红色棉袄,被一位年轻的女人抱着,咧嘴朝镜头笑,“满月那天,就在那棵槐树下拍的……他妈怀他的时候以为他是女孩,所以我给他做的衣裳都是女孩的,有小旗袍,对襟短褂,棉夹袄……用的还都是上好的料子。结果,是个小子。她妈就说何必浪费,照样给他套上。喏,原本这里还有几张他穿旗袍和光屁股的照片,今天早晨被他悄悄藏起来了。”
阿婆眯起眼睛,咯咯笑起来,“小时候有多可爱,长大了就有多不让人省心……不像你,一看就是让父母省心的孩子。”
“我妈还经常说,我要是有我表姐一半省心就好了。”
章若卿还在看着照片,一张张全家福,从他小婴儿时期一直到成年,似乎他一直都是那种明朗有没有烦恼的笑脸,她听人说起过,一般这样笑的人,一定是家里最受宠爱的,所以他才会潇洒肆意。
秦阿婆不认同地撇撇嘴,“大人都吝啬对孩子说赞美的话。”
“您也是呀,您也说他不省心。其实,他还挺好。”她刚说完,就发觉这话说得有些仓促,会引起误会。
果然,被阿婆捕捉到,她问:“嗯?你们认识?”
章若卿没打算隐瞒,指着他穿校服的那张照片说:“我见过他穿校服的样子,我们是校友。”
话说到这里,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一阵闹腾,一个说丑丑你切的葱怎么跟狗啃的似的,另一个声音盖过前一个说丑丑你的锅铲再不拨弄两下锅就要糊了,章若卿探头往厨房望了一眼,看见方子聿手足无措,抄起锅铲,左看看右看看。
“让你看笑话了,他们凑一起就是闹腾。”秦阿婆无奈摇头。
“多热闹呀。”章若卿一直以来最羡慕的就是这样的大家庭,家人们拌拌嘴,过了又能围坐一桌亲亲热热吃顿饭,每年都能凑齐拍一张全家福,就连时光留下的痕迹都是用幸福写的注脚。不像她,连年夜饭都只有两个人。
“也有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他妈常年在国外,他小姨也有自己家庭,也就是这一阵子丑丑在这边有工作还能经常陪我,才显得热闹些。”
“丑丑是他的小名吗?”
“喔唷,”阿婆掩住唇,眯眼笑,“说漏了,他告诉我千万别在外人面前叫他小名。不过,你没关系,阿婆不当你是外人……小时候他不会写‘聿’字,自己给自己改的,等后来识字,别提多后悔,小嘴一撅,怪我们不提醒他,还说自己要是变丑了不帅了可怎么办。他外公听了这话,抄起我的长尺满院子追他,说男孩子要有本事,光长一张脸有什么用。你说是不是?”
“是。”她还在想这个名字可真可爱,迷迷糊糊回了一个“是”。
“咦,是什么?是他阿公说得对还是他长得帅?”阿婆眉开眼笑。
而章若卿被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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