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心想,也许他们就到这为止了。
她又想起戚笛问她的问题,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会跟他在一起。
她依旧答不出。
总不能是因为酒桌上那一杯温牛奶,雪夜里的他怀抱的温度,深夜里为她而来的那盏车灯,雨夜里摇曳的树影,抑或是少女时代那一点念想。
可如果换一个人,她估计不会义无反顾。所以,大概还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明明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明明在开始的时候就没打算有结果,可真的走到了尽头的时候,还是会很痛,真的很痛。
手机突然亮起,是嫣然发过来的一条信息:杜淼看了你的简历,让我通知你下周面试,他们人事部明天会给你打电话,陌生号码记得接。
章若卿读完信息,将手机放到桌上,去浴室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些微肿,但嘴角却扬起微笑。
她想,总是会有好消息的。
第31章 有时候舍不得,也是一颗束缚自己的茧
南城的雨,一下就是一天。
章若卿将寄过来的快递搬进来,戳了戳纸壳箱,感觉它像一只吸了水的海绵。
初十在她进家门时,围着她脚边打转,本就窄小的走廊又被箱子占满,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嫣然怕不小心踩到它尾巴,温柔地将她抱起,又将一块干毛巾搭在章若卿头发上:“不爱带伞的毛病是改不了?你想周一去报道的时候鼻子里塞一团纸巾啊。”
“搬箱子也没法打伞,还怪累赘的。”她不在意地甩甩头发,随手将毛巾扔到一边,数数收到的箱子,发现似乎还少一箱,准备先整理完堆成山的衣服,再查快递单。
因为刚入职,错过夏季统一量尺寸做行服,她将自己之前的那套行服也带了过来,整理它的时候只想着给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步留下个念想,倒是没想到它还有机会发挥余热。
“你跟我说确定要来南城的时候,我真是没想到。”嫣然推来挂烫机,将她的衬衫挂上,小心地熨烫。
章若卿没作声。
其实,她后来想想,的确是冲动了些。接到面试通知的时候,是她心情最最低落的时候,跟章淑嘉大吵一通,跟方子聿不欢而散,又接到要赶回县城加班的消息,烦心事接二连三的来,压得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那条面试通知,就像一把利剑,在她的茧上划开了一个豁口,光亮透进来,暖融融照在她身上。虽然知道,前路未明,翅膀也许会被淋湿,也许并不比此刻轻松,但她突然就想要试试,试试走出去会怎样,再坏再难,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事实证明,并不会。
面试那天,杜淼就坐在正中间,依旧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比初见时的温文尔雅中,又添了些严肃。
他其中一个问题就问到为什么会选择跳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家新成立的银行。她回答完那些套路的说辞之后,用了这个比喻结尾:蝴蝶振翅,必要破茧。
她太习惯于一尘不变,太习惯于遇事逃避,太习惯于隔着一扇窗户观望,然而事实证明,怕事,事也会自己找上门来,还不如直面现实,将窗户推开。
结束面试走出大厅的那一刻,雨刚好停了,她走出去,踏在积水的路砖上,仿佛能闻到四月的丁香。
收到正式通知的那天,她也跟老东家提交了辞职申请,等两个月保密期一过,她将正式为自己职业身涯的第一步,画上并不完美的句号。
办完离职手续,她又一次在电梯里遇见李行。也是头一次,她没有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在电梯角落,祈祷他别跟自己搭话,也没有心生一阵恶寒。奇怪,处境变了,心境跟着也变了。走出电梯时,李行叫住她对她说了句前程似锦。她站定,微笑回:会的。
她想,一定会的。
临走之前,她请同事聚餐,有人替她不值,有人替她惋惜。她看看王茹,两人相视一笑,她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死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另辟蹊径,在机会来时,毫不犹豫的抓住。
那天,王茹喝了很多酒,章若卿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说要好好干,千万别丢了她的脸。最后的最后,她说了一句真好。
回家的路上,章若卿一直在想这句“真好”,这短短的两个字里,包含了太多的意味。
直到真正落地南城,即将开始新的生活时,章若卿也对自己说了句,“真好。”
章若卿接过嫣然熨好的衬衫,晾??x?在阳台,说:“毕竟老话说人挪活,树挪死。”
嫣然笑,“我看你也没有完全活过来,还是有些心事的。”
章若卿没接话,拆开箱子,里头都是格式的沐浴露,开封的,空瓶的,用了一半的,花花绿绿,满目琳琅。
嫣然拿出一瓶,瓶身有些熟悉,打开闻了闻,记起这似乎是那年去英国交换时,章若卿托自己带回来的礼物,不说有七、八年,五、六年总是有了的。
“你怎么还留着这沐浴露,早过期了吧?你还真是什么破烂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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