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以绝对优势剿平嵩山之乱。可是这五万精兵交谁执掌呢?高俊建议委李渊为兵马大元帅,但文帝不放心。大军若被外人控制,倘把各级将官收买,反戈一击杀回京城,那还了得!而今杨广在扬州,太子是待罪之身,蜀王杨秀染病在床,他不觉想到了小儿子汉王杨谅。虽说杨谅才十六岁,由于生在帝王之家,却已经很成熟了。文帝想,此战不过是进剿乌合之众的草寇,并无风险,何不让杨谅经受一下军旅生活和战火烽烟的锻炼考验。为保儿子万无一失,他又钦命高俊为元帅长史辅佐汉王。出征前,文帝特别叮嘱高俊,汉王年幼,一应攻守战取军机由他做主。务必全胜凯旋,否则惟他是问。大军到达嵩山,离山十里安营扎寨。杨谅初次领兵,建功心切,早饭后便升帐传下帅令:“五万大军,全线出击,将嵩山四面包围,同时发起猛攻,务求一战全胜。”高俊急忙制止:“千岁,万万不可。”杨谅立刻不喜:“长史何意?”“不可轻率出兵。”高俊解劝,“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军初到,敌情不明,地势不清,且待驻扎几日后,将士们得以休整,再派小股人马袭扰匪寇,力争擒获几名小头目,把匪徒人数、兵力部署、粮草储备情况全都搞清,再定决战之期。”杨谅大为不满:“长史,我五万大军荡平这乌合之众的嵩山草寇,还不易如反掌,何必要迁延时日,费此周折呢。”“千岁,草寇能成气候,能屡败官军,就不可轻敌。还是小心为上,待充分准备后,再行决战。”杨谅的帅令被高俊当众驳回,脸上甚觉难堪,便赌气说:“高俊,须知本王是兵马大元帅,我说发起进攻谁敢不遵。”高俊据理力争:“千岁是元帅不假,可离京时万岁面喻下官,攻守战取由我做主,成败惟我是问。千岁当时在场,下官不敢有违圣命啊。”高俊搬出文帝来,杨谅无话可说了,他气乎乎一拂袍袖退入后帐。高俊见汉王动怒,也觉不妥。晚饭后,他射得几只山鸡野兔,亲自提着来到元帅大帐门外,对卫吏说:“烦请通报一下,高俊求见元帅。”卫吏去不多时转回:“高大人,千岁身体不爽,正在休息,无意见客。”高俊想了想,把猎物交与卫吏:“烦请转交元帅,就说是高俊孝敬的,愿千岁安心静养,军事行动自有下官。”高俊见卫吏把猎物提入帐内,仍感到欠妥,心说一定要找机会与汉王说个明白,以免杨谅记恨,主帅不和,兵家大忌也。他刚转过身要走,忽觉有什么东西砸在背部又落在地上。返身细看,不禁大为伤心,原来是那几只山鸡野兔被扔了出来。高俊打个咳声,拾起猎物回帐。此刻晚风生凉,落日为浮云掩没,旌旗在西风中瑟瑟抖动。高俊的心也止不住一阵阵发紧。杨谅才只十六岁就如此一意孤行,听不得半点逆耳之言,何况自己还是身为国公、太子亲翁的重臣,这侍候皇家的日子太难过了。高俊刚步入帐门,老家人一头迎上来:“老爷!”高俊见他汗透袍服,满身灰尘,大惑不解:“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离京到此?”“老爷,二夫人难产,性命垂危,请老爷赶快回去看顾。”“啊!”高俊确实吃了一惊。他对二妾格外疼爱,二夫人粗通文墨,又懂兵法,很与高俊谈得来。高俊与她情深意笃,离京时对其临产就十分挂念,不料竟得到这样一个令他揪心的消息。忍不住又问,“二夫人眼下究竟怎样了?”“稳婆说,只怕胎儿与二夫人都性命难保。”老家人催促,“老爷,快马加鞭赶回长安,也许还能见上一面哪!二夫人还有许多话要对老爷说。”“咳!”高俊无限伤感,“我恨不能立刻飞到二夫人身边,可是奉旨出征,激战在即,我怎能因私废公?你回复二夫人,说我对不住她,为国尽忠,难以回京。”“老爷!”“你不要再说了,休息一下,饱餐后换一匹快马星夜回长安吧。”老家人只得退下,高俊身不能回去,心却早飞走了。他仿佛看见二夫人正痛苦地挣扎在床榻上,自己不由得也陷入极度痛苦中。下人小心翼翼近前通报:“大人,帐外有人求见。”高俊正自心烦:“不见,不见,一概不见。”下人又补充说:“来者说他专程从长安赶来,有机密事相告。”高俊冷静一下,思索片刻:“请。”求见者入帐,躬身一礼:“见过大人。”高俊见来人二十余岁,人物俊伟,似曾相识,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疑虑地问:“先生是?”“在下杨玄感。”“什么!”高俊又仔细打量几眼,“你是越国公杨素杨大人的大公子?”“正是。”“我与你从无交往,你长途跋涉来见我做甚?”高俊不能不生疑虑,杨素与自己是水火不容的政敌,他儿子突然光临,定不是好兆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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