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天并不长,过得很快也很寻常,他们仿佛不再是宫里的太子公主,而是一对普通的有情人,过着寻常的人的生活,平淡,但又幸福。
所以再回到皇宫时,宴碎还是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那五天的空闲好像是封铭偷来的一样,再回宫,他又开始忙碌起来,忙得整日都见不到人影。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唤她起床,为她挽发上妆,陪她用膳,把她从藏书阁接回寝宫。
宴碎整日都独自一人待在偌大的东宫。
几日之前这人还天天陪着她,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都能见着,现在却是很难再见面。
他回来时,她通常已经睡着,大概是怕打扰她,他没有像以往一样和她同床共枕,而是回了自己的寝宫。
早上她醒来时,他又已经不在东宫。
这样接连两日没有见到他之后,宴碎便忍着困意,裹着毯子缩在火炉旁,等他回来。
一直到深夜,整座皇宫都寂静下来,才有人轻轻推门进殿。
看到她,他脸上的神情顿了顿。
“我还以为你睡了,但忘了吹灯,所以打算来看一看你便走。”
宴碎走上前去,习惯性地要缩进他怀里。
面前的男人伸手抱了抱她,而后轻轻推开,“身上凉。”
他携了满身夜里的风雪和湿意,浑身冷得像块冰。
封铭牵着她走回去,脱下湿润的外袍,才在她身旁坐下来。
宴碎把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披到他的身上。
他展开绒毯,将她拥进怀里,两人一起裹进温暖的毯子里。
两人都没有开口,空气沉闷了许久,一时之间,寝殿里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他好像有些累了,偏头将脑袋枕在她的肩。
秋闱案没有那么简单,它背后隐藏的是派别的划分,是党派的纷争。
他孤身一人,要应对这些,要应对皇贵妃明里暗里的针对,皇帝有意无意的打压。
连朝臣都看得出来,皇帝不再重视太子。
有眼力见的,已经纷纷倒戈二皇子。
如果这次他没能成功解决这件事情,他败了,就很有可能一直输下去,很难再翻身。
宴碎突然在想,自己替他争取这个案子,到底对不对。
可她只能这么做,只有把掌控权交到他手里,他才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他可是叱咤风云的大反派,他一定能成功的。
于是她张了张嘴,道:“累了就休息吧?”
“好。”
他应着,揽着她起身,将她抱起来,走向床榻。
把她放在榻上,他替她盖好衾被,便要转身离开。
宴碎抓住他的手,“你不同我一起睡吗?”
他顺势蹲下身来,隔着被子拍了拍她,“我早上起得早,怕吵醒你。”
“没关系,我睡得沉。”
宴碎没撒手。
他再次看了她一眼,便算是接受她的说法,在她身旁也躺下来。
她搂着他的腰,枕着他的手臂,便要睡觉。
隔了一会儿,头顶才再次传来封铭的声音:“后日京城会开酒市,你如果一人在宫里无趣的话,可以出去逛逛。但是切记,不可贪杯。”
宴碎张开眼睛,想问他不陪她去吗。
可是转念一想,他会这么说,肯定就是没空了。
否则,他当然会陪她一起的。
她重新闭上眼,“唔”了一声,又补充:“知道了。”
封铭整日那么忙,宴碎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她便就出了宫,来看看这个酒市。
书里,这个场景也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一处情节。
京城习惯在秋季来临时,用各种成熟的粮食果类酿酒,这样到了冬日,就能喝上一整季的暖酒。
因此每年十月份,第一批美酒开坛的时候,会像花市鸟市那样,也开一个酒市,二十枚铜钱,就可以在酒摊前品尝一碗美酒。
可宴碎来时,发现竟然跟书里写的不一样,今日所有摊贩前的美酒,通通不要一分钱,可随意品尝。
宴碎谨记封铭的话,浅浅尝了几杯自己感兴趣的果酒之后便没再喝,试图寻找男女主的身影,嗑会儿cp以作消遣。
但她没见到封瑜和贺梦怡,反而见到了陆怀羽。
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逛酒市,也是宴碎没想到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眼神里的含义,陆怀羽笑了笑道:“二公主,我可是受邀而来。”
贺家大小姐大手一挥,包下了今年酒市的所有费用。
她邀请了包括陆家在内的所有前朝大臣。
连同封铭。
“太子哥哥也在这?”
陆怀羽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小阁楼,“应当是已经在同贺家大小姐举杯相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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