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面色铁青的兄长打发走,林婉娘神思不属地坐在椅子上发愣。
郑令羽送完客回来,略带歉意地道:适才是权宜之计,还望嫂嫂莫要见怪。
林婉娘缓缓摇头:小叔救我于水火,我感谢还来不及。
郑令羽深深看她一眼,问道:我看林公子待嫂嫂亲昵非常,嫂嫂为何像见了鬼一般,脸色这般难看?
林婉娘犹豫许久,吞吞吐吐说出自小被嫡兄欺辱的真相。
她既羞且惭,帕子紧紧捂住心口,耳根红透,像朵不堪风雨摧折的娇弱海棠。
郑令羽神态镇定,并未轻视于她,而是叹了口气,声音温和几分:嫂嫂身为庶女,想必不受爹娘重视,那么多年也不知是怎生熬过来的。
林婉娘感念他的好意,神情凄楚,泫然欲泣。
郑令羽又道:林公子对嫂嫂存着歹念,想必不肯善罢甘休,若想瞒过他的耳目,只怕真得设法变出个孩子。
林婉娘茫然半晌,出主意道:要不去善堂抱养个婴儿?
怕只怕怀胎十月,到时候没处找新生儿,反被嫂嫂娘家看出端倪。他说的很有道理,到得瓜熟蒂落,林家亲友过来洗三,她胆子这样小,又没生产经验,如何瞒得过去?
想到嫡兄恼羞成怒之时,即将施展的可怕手段,林婉娘打了个哆嗦。
郑令羽细心观察着她的脸色,含蓄提点:嫂嫂还是得生个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便可名正言顺留在郑家,任凭他有滔天本事,也动你不得。
那我林婉娘的俏脸蓦然涨红,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寡廉鲜耻,我找个找个人生孩子?
郑令羽目光闪烁,微微点头,表情有些无奈:只能如此。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林婉娘低头绞弄帕子,半晌没有言语。
嫂嫂有没有中意的人?郑令羽和颜悦色,谆谆善诱。
林婉娘缓缓摇头,在郑令羽毛遂自荐前,羞红着脸道:我我不认得什么男子,索性由小叔做主罢。不拘是家里做活的长工,还是外头铺子里的伙计,小叔觉得哪个好,便是哪个。
她点的几个,全是精壮有力的汉子,和文弱温雅的郑令羽截然相反。
郑令羽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似是放弃了让她自投罗网的念头,他将话挑明:嫂嫂,你腹中的孩子,必得是郑家的骨肉。
林婉娘满头雾水,说道:可你哥哥已经
她忽然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郑令羽,呼吸微滞。
这个人选,只能是我。郑令羽缓慢却强势地指明出路,给她留下考虑的时间,嫂嫂好好想想,若是愿意,夜里给我留门。
夜半三更,他沐浴更衣,摸到嫂嫂门前。
推开虚掩着的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郑令羽点燃火折子,照见床上曼妙的轮廓。
他知道她害羞,吹灭火烛,依着记忆摸过去,脱鞋上床。
林婉娘怕得直哆嗦,事到临头又生出悔意:小叔小叔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郑令羽强势压住她,哄道:嫂嫂忍一忍,不是我,就是你亲哥哥。你是聪明人,知道该选哪个。
林婉娘惧怕房事,只因前头那位正主是位莽汉,只顾自己快活,每次都弄得她疼痛不已。
可郑令羽和他哥哥的风格全然不同,一径里温柔小意,撩得她酥痒难耐,连蒙在脸上的帕子被揭了去,都顾不得抗议。
他在借种给她这件事上,不可谓不尽心尽力。
一次结束再来一次,等到天色微微发白,她累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才偃旗息鼓,又附在她耳边道:嫂嫂和哥哥成亲三四载,肚子里都没有消息,可见不是易孕体质。时间紧迫,咱们得努力些。
怎么努力?
左不过一连请了好几日的假,不分日夜与她厮混。
林婉娘稀里糊涂地上了小叔的贼船,偶尔对亡夫生出愧疚之心,掉几滴眼泪,郑令羽就拿嫂溺叔援的大道理来安慰。
可嫂溺叔援是这时候用的吗?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她困倦非常,连呕酸水,顺利怀上孩子。
郑令羽又恢复正经,不再入她房里,每日倒是关心不断,给她买了许多开胃吃食、新鲜玩意儿。
林婉娘将一颗芳心落在他身上,偏又碍着叔嫂身份,加之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敢言声。
怀胎十月着实辛苦,腰身渐渐变得臃肿,嫡兄来瞧了两回,确定她有孕在身的事实,一脸晦气。
生产那日,郑令羽找来四个有经验的产婆守着她,在外头踱了大半夜,终于盼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
娘家亲戚过来探望,嫡兄胆大包天,支开众人,不管哇哇大哭的小外甥,按着林婉娘吃奶,掀起衣袍就要霸王硬上弓。
林婉娘不敢声张,又哭又挣,奶水和泪水洒得到处都是,到最后还是郑令羽赶过来,对嫡兄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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