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的姑娘乃是乡长的女儿,几人在前一个岛遇到,知道他们确实把连日作恶的邪虎给除掉后应言把二人接了上自己的私船送行,在路上更是百般照料,石方泽身上的伤也因看顾妥当,痊愈得极快。她是好心做事,可不曾想这好心成了夺自己性命的利刃。彼时她正为两人准备船上的食粮等物什,见左怀天两人带着伤来到,手中攥着一撮虎毛,自是信了左怀天那套说辞,视他为英雄,当即兑现承诺载二人出航。她没想到的是,左怀天被赵清絃教训过后没多久就醒来,找到石方泽并有意隐瞒邪虎的事,打算在真相未传开时到渡口找她。为增可信性,左怀天甚至掏出之前藏好的虎毛,把打虎的经过往最夸张的方向说,装得像模象样,几乎连自己都被骗过去了。那姑娘听得心惊,更何况她知晓岛上没大夫,先提议替他们简单包扎,继动身起行至雷娜岛寻求帮助。左怀天自是没有异议,倒不如说是顺了他的心意。怎料几人刚到雷娜岛就遇上陆路倒塌,活人祭在即,困在这里走动不得,整个岛上的外来客都人心惶惶,他俩武功又不高,深知被捉后非但无逃脱之法,更会因中蛊而虚弱至死,便愈发惊慌失措。石方泽看到那姑娘在眼前被捉去时,也不是没想过要出手,可他也同样见过大祭司的手段啊!刚到岛上有一个雷娜族人不知犯了何事,正跪在大祭司跟前,他揪着那人衣领耳语几句,及后仅抬手轻划,就见雷光降下,瞬间将人劈成焦黑。至今回想那画面,仍觉心有余悸。这段起缘他当然是怕得不敢说出口,刚才两人简略提到承了那姑娘的情,想来眼前这少女是不会知晓里面的来龙去脉,更不会明白大祭司的可怕之处。沐攸宁回过神来,对两人恣意一笑,左怀天看得失神,眼看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像早早就将事情看穿了似的,眉眼艳丽诱人,却是媚而不作,耀眼异常,寥寥几句话语,数个动作就险些叫他着迷。他正后悔自己那天为何察不出她的美貌,对她恶言相向才让那个病秧子捡了好处,共度一夜春宵。思及此事,左怀天用力晃了晃头,心中邪念突现,抬首间见少女身影朦胧,似要消失不见,急得他伸手抓在她衣襟,未料对方的动作更快,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背,直将人推向墙壁。沐攸宁自是不知道左怀天内心的挣扎,可见到他被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确实令人痛快,她好笑地问二人:“保密?两位少侠怕是不知我的身份吧?”趁石方泽仍在惊慌之中,沐攸宁立马抬脚踼向他的手,刀咣当一声地掉在地上,两人才回过神来,问:“你是谁?”沐攸宁笑着回答:“我姓沐——”石方泽讶道:“沐瑶宫的亲传弟子?!”左怀天被她渐渐隐去的身影吓得睁大双眼,方才的旖旎心思顷刻消散,迎来的是无边恶意,放声指责:“呸!怪不得行径如此鬼祟,你这妖女定是用了什么术法,残害同门不止,如今还下山祸害武林!”沐攸宁也是初闻这样的指控,她颇觉新奇,颌首认下:“倒猜对不少。”左怀天想起那些骇人的传闻,红衣少女为了沐瑶宫宫主之位,不惜重创亲师,逼使同门离开,后来更在药中下毒,致使现任宫主今命不久矣,而此次夺位成败取决于年末的武林大会。联想起这种种腌臜手段,甚至被这妖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左怀天恼羞成怒,不忿地质问:“妖女,难道是藉此威胁,夺我们的清白?”沐攸宁听了两人的话,没多解释,也毫不避讳,紧盯着他们愈发惊恐的表情,嫌弃道:“二位的元阳和心肠一样又脏又黑,就是送到我面前也不会要呀。”未待两人回话,她回身跳上房顶,道:“左少侠,还是想想连日攒来的好名声被毁掉后该怎样补救吧!”沐攸宁往相反的方向逃去,在他们眨眼的瞬间消失了身影,只余两人面面相觑。与玉城门那两人耗了不少时间,沐攸宁最后停在某户人的房顶,觉得视野不错,干脆坐着看远方的日照缓缓落下。她掏出那本江湖排行榜,翻到之前看过的其中一页细读,颇是津津有味,生怕漏掉半个字,直到吃完手上的葱油饼,才收好那书准备回客栈。夕阳已至,四出劳动的人带着全身疲惫回家休息,她俯瞰下方,竟见到赵清絃和澄流的身影,二人立定在下方房子,与一名女子对峙。两人对视的瞬间,独她惊讶地瞪大双眼,赵清絃则一如往常,面带淡笑,毫无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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