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可恶,怎麽忽然有点忌妒啊?!
「你为什麽要当黑道?没想过要金盆洗手吗?」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这两个问题已经不知道什麽时候从嘴巴里溜出来了。
可想而知,又是一片静默。
「呃……呵呵,天气好像还是很差啊,什麽时候会放晴呢?好烦哦,哈哈哈。」为了跳脱这尴尬的气氛,我乾笑着转移话题,但是似乎有些语无l次……呃,好吧,根本就是语无l次。
他漫不经心望了一眼天,又若有所思地沉默好一会,有些y霾的灰se光芒就这样跌入他幽深的眸底,然後消失在万丈深渊,好像透着眼睛,渲染了他整个人,灰蒙蒙的,就像此刻的天。
轰──
车子发动。
「你希望雨停吗?」
然後他说。
在车子压过道路上的水漥,发出淅沥淅沥声音的时候。
他的嗓音很轻、很浅,若有似无,就好像随时要让风给吹散似的。
我希望雨停吗?
默默,我也在心中重复问了自己一次。
夫人可以收留我吗?
我低眼,往窗外望去,恰恰看见附在车窗上的大水珠吃掉了小水珠,天还是一片灰雾茫茫,依旧无法分辨这究竟是清晨还是中午。
至少等雨停?
呼──
在车窗上呵了一口气,冷暖空气交锋,在上头形成了一道水雾,然後,我提手,在上面写了一个字。接着……
哗啦哗啦──
雨忽然又变大了。
後来,袁绍钦把我送回了租屋处。
那时天气还是不好,滴答滴答,仍下着细雨。我们站在公寓的屋檐下,背景是一片灰蒙蒙,连近在咫尺的人都显得迷蒙了。
呃……我想说点什麽。
走了。可是让他给打断了。
话音落,他转身。
同时,一抹赤红乍现,划破已经y霾多时的天际。
我眯眼。
似乎……就要放晴了呢。
视线不知不觉让那道悬在天边,若隐若现的虹光给x1引了过去。
等到再回眼的时候,袁绍钦的车子已然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滴答──
屋檐又滑落了几滴雨水,风刮过,有些沁凉的温度溅到了我的脸颊。
伸手拂过,拭去颊边的冰凉,然後──
雨停了。
我低眼,目光转向放在地上,微微染上红霞的黑se行李箱,蹙了蹙眉,有些怅然若失,低声啐了一口:「浑蛋。」
……知不知道这破公寓没电梯啊?!
是不能发挥一下绅士jg神,替姐姐搬上楼吗?!
就这样,後来後来,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好长一段,没有袁绍钦消息的时间。
春去秋来。
大概有一年了吧?
现在,又是一个冷si人的十二月天。
学长毕业了,老公寓只剩下我和孟涵。
……哦对,还有那只半si不活的喵喵。
家庭革命已然落幕,胜败一目了然,花乐乐是无敌的!於是,我在这里生根了……更正,是落脚。
总之,学长离开了我的生活圈,记得他临走前最後留给我的话是:花乐发,以後有空常连络啊。
真是好感人啊……才怪!
然後,我们就失联了……不要问我为什麽,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又不是万事通,联络不到人,我也没办法。
而关於袁绍钦的消息……
孟涵无法g0u通,学长未曾提起,至於喵喵……那就更不用说了,但想想,我似乎也从没有主动问过。
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告白他究竟有没有听见,而我知道,我也许……也许也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了。日子还是这样过,袁绍钦这个人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是有时候,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遗憾,遗憾那个有彩虹出现,连续下了好久的雨,终於云破天开的午後,没有b迫他帮我把行李搬到五楼。是不是那个时候,如果我有这麽做的话,就会有不同结局了?
想想,只是想想而已……无关乎现实地。
我也没有去翻方世达的日记。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会把它拿出来,会看着它发呆,但就是始终没有翻开它的勇气。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忽然有这样的一种错觉,觉得回忆像昙花,只盛开在记忆尽处与时光的背影交错,是一种你想抓住,却又缥缈地遥不可及的距离。等到你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走近它,明明在眼前还开得正yan,却又在你伸手时,好像偷偷越过时间的缝隙,就那麽一瞬间的事──
一转眼,花没了。
一转眼,人也没了。
可是花开过,人也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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