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她发觉这里竟然是阮景桑原先的住处,疑惑道:“怎么将我带到这里来了?”“我爹被顾清竹杀了,其他兄弟们又被我杀了,那这地方自然也就被我继承了。这里可是右护法府,哪个不长眼的敢闯进来?”孟篱一想倒也是,现在外头说不准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整个魔界到处都是顾清竹的耳目,还真不如待在这里暂避风头。既如此,她便在此处住了下来。接下来几日,她虽闭门不出,却也在持续不断地关注着外头的动静。据说顾清竹自从丢了夫人后便彻底发狂,将整个魔界都翻了个遍儿,掘地三尺在找人。魔修们都道这几日千万不要去触左护法的霉头,上次一个魔修就是因为笑声大了些,当场便被斩杀了。听着外头这些风言风语,孟篱心有余悸,想着幸亏自己藏在阮修这里,否则怕是早就被抓走严刑拷打了。劫后余生般吃了半个西瓜,然后又嗦了一串葡萄,孟篱一边拿起油桃,一边苦恼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这几日除了吃就是睡,她的肌肉都快变成肥肉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然而,上一秒她还在忧心忡忡自己肚子上的肉,下一秒,外头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孟篱几乎能够听到顾清竹和阮修贴身肉搏的声音,以及顾清竹那一声清晰可闻的质问:“我知道她就藏在此处!不想死的话,你就不要挡在我的路上!”手中油桃骨碌碌滚到了地上,孟篱心中大呼不妙——完了,这下她的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 囚禁这次,孟篱是真的溜了。趁顾清竹和阮修打得昏天黑地、草木倾倒之时,她寻了个间隙,在那两人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逃之夭夭——当然,她走之时,还特地给阮修留了字条,并确认自己怀中的九转传送舆图安全无虞,这才了无牵挂地离开。魔界各位,彻底拜拜了您嘞!直到真正离开魔界,孟篱这才松了一口气,并在约定地点与那仙界的接线人相会。见她果真将九转传送舆图完好无损地带来,仙君先是大加赞赏,说天庭果真没有看错人云云,继而又面露难色,期期艾艾道:“那什么,组织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目前看来这个任务非你不可……但是吧,此行需要你再度回到魔界,并潜伏在左右护法身边……左护法便是顾清竹,右护法现在已经基本定了是阮修……当然,他们两个你任选其一便行,挑一个你觉得看着顺眼的。”见孟篱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仙君立刻拍着胸脯道:“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任务!任务结束,保证让你位列仙班!”孟篱沉默了,好半天才艰涩道:“要是他们两个我都看不顺眼呢?”艰难地思索了半天,仙君甚至不惜自□□:“男人嘛,看久了都一个熊样,选谁都没有大的分别,都够恶心人的,所以你随便选一个就行……”
这当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一边是个疯子变态,另一边是恨不得寸步不离黏在她身上“舔毛”的狼崽子。纠结再三,孟篱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右护法府找阮修——毕竟狼崽子再怎么样腻歪也比疯子要强。孟篱在人间逗留了两日暂避风头,等魔界排查没有那么严了,便隐匿行踪原路返回。待快到阮修家中之时,就在某一个瞬间,孟篱突然觉得浑身疲软。这种感觉又快又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便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然后就彻底没了知觉。顾清竹静静看着自己怀中的女人,眸中平静的表面下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好半晌他才轻轻将唇贴在她的眼皮,痴迷着喟叹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再跑掉了。”孟篱在昏睡中也并不安稳,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海底涡流般动荡不已。突然,一直巨大的八爪海怪抓住了自己,他每一根黏腻的触手都争前恐后地扑了上来,一边用长长的触手将她圈起紧紧缠绑束缚住,一边用触手上的吸盘吸吮舔舐她的每一寸皮肤。她皱着眉头,努力挣扎着,“别舔了!再舔就要呼吸不过来了!”终于,她斩断了海怪的一只触手,孟篱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也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她猛地睁开一只眼睛,而海怪的脸也突然换成了顾清竹的。孟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淦!”救命,这也太惊悚了,为什么又双叒叕落顾清竹手里了啊!她环顾四周,这才逐渐摸清情况——自己躺在大婚之日那张囍床之上,而顾清竹就躺在自己身侧,像守着珍宝的海怪一样将她死死圈禁在自己怀中。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自己四肢上的这些链条……她这是被囚禁起来了?孟篱生无可恋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会在那里出现?”自己就算死也要当个明白鬼。顾清竹搂着她的动作又紧了紧,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中,叹息一般道:“因为,每次你都会选择别人啊。”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语调,孟篱却莫名听出了深入骨髓的绝望和不甘,就像是他快要碎掉一般。莫名其妙的,她甚至还产生了一股愧疚之感。——可是,这和她孟篱有什么关系?是顾清竹那个白月光抛弃的他,又不是她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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