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凡人,不过身上有蛊。”司贤知晓青广陵在怀疑,安和身上的蛊毒是不是狼妖所下,“不过我确实暂下还解不得他这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知是何人所为,自是不得其门。”“既然司贤神君如此说,我信你就是。”青广陵这才从棋坛里拿出一枚黑子,随意地落在棋盘上。“广陵君可是有头绪?”青广陵笑了,“除了知晓狼妖跑了以外,毫无头绪。”两人一边下着棋,一边说着话。司贤道:“听闻方诸山神柳楠郢有一绝世神器——云鹤扇,在扇上下棋,进入迷沱棋局,可以穿越到世上发生过的任何一处地方去。我只是听说,不知是不是真的?”青广陵:“所以,你想通过迷沱棋局,去探究一下安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有此意,”司贤说道:“只是那方诸山神少与人往来,我与他素昧谋面,估计也不会给我这个人情来。我们神农一族,成日只与病人和药材打交道,我有心去结交,可确实也没找到什么可与方诸山散神有交集的机会。”“也不尽然。”青广陵提醒着,“方诸山有灵,那山里奇珍异兽极多,既然有生灵,自是会生病,我倒觉得司贤神君可以去一试。”“既然广陵君如此说,那等我将凡间松鹤堂的病人都瞧完,就去方诸山拜山头。我可是等广陵君牵线了。”“东海龙太子青君曾历六道轮回之劫,多得柳山神助力,他如今也在方诸山。青君与我乃是同族,届时我写一拜帖,你带去便是。”“司贤在此写过广陵君了。”说罢,司贤落下一白子,又道:“棋局间,也是承让。”青广陵看着满盘尽输的棋盘,只洒脱笑了笑,“我服了那药还是觉得不甚爽利,想在药庐借住几晚,还要烦请司贤神君帮我调养身体,不然我怕入了地狱道之后,我受不住十八层地狱里的九黎之火。”“自是可以。”司贤冲着厨房喊道:“小白,你那处院落的禅房,给广陵君收拾出来哦!他需小住几日!”正在厨房与安和做饭的白若月,遥遥听了一句,答道:“好的,晚些时候便去!”安和手里择着菜,问道:“姐姐,这神君很厉害么?”白若月思忖片刻,讲道:“世有六道,除了人、畜生道、神三善道之外,还有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魔道。有些大鬼,经过地狱道里的十八层地狱都不死不灭,就会被压到饿鬼道的万魔窟去,一鬼一山地镇压着。若是万魔窟的山都压不住,就会被放逐到度朔山。沧海之崖,是度朔山,度朔山,压大鬼。”她一边淘着米,一边说着:“而广陵君,就是守度朔山的一方之主。”
“度朔山,压大鬼……”安和喃喃自语重复着,脸上浮现出担忧,“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大鬼诅咒了?”白若月看着安和惆怅的神情,递给了他一个竹筐,去装那些择好的菜,安慰道:“安和只是病了,安和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我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变成狼,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安和咬了咬唇,说出自己的担心,“我怕自己会连累哥哥和姐姐的。”白若月伸手想去拍安和的头,只是安和太过高大,她踮起脚尖,拍了两下安和的背,“不会。安和没有做错任何事,安和的病会治好的。你要相信我师兄,他是神农族的唯一的传人,他是神医哦。”安和脸上转成了笑容,“姐姐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照拂我的神女,我所有的伤心事,只消同你说说,即刻就烟消云散了。”他一手接过白若月手里的淘好的米,一手推着白若月的后背,“姐姐快去歇歇,从前都是你给我和哥哥做饭,这段时日,安和学会做饭了呢!我来照顾你和……”我来照顾你和哥哥。后面两字还没说完,安和才推白若月到了门口,就被门口那道灼烈又瘆人的目光所震慑。只见那个压万鬼的度朔山之主广陵君,眼神落在安和推着白若月的手掌上,挪不开了。不知怎么,安和立马松开了姐姐背上的手,吓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怎么了,安和?”白若月原本正扭头看着安和笑,见他神情如被震慑,忙转头,刚好对上了广陵君疏冷的眼神。便问:“师叔,你饿了?”青广陵原本不善的目光,在对上白若月的眼神时,柔和了许多,“我像是饿了么?”“……”白若月将“像啊”生生地憋了回去,“不然,要吃茶么?”安和觉得广陵君也不想吃茶,他看起来想吃人。安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觉得这只碰过姐姐后背的手好似是有罪的,他忙将手插进淘米水里,转身回厨房,“姐姐、师叔快去歇着,这里有安和就够了。”青广陵说:“我累了,要休息。”“那我去给你收拾房间。”白若月路过凉亭时,发现司贤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就问:“师兄,怎么了?”司贤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意味深长地说:“小白,好生照顾好广陵君啊……”“我师叔怎么了?”白若月晓得青广陵是有些什么毛病的,才需每月师兄配药,具体是什么毛病,她还真不晓得,不免担心起来,“师兄,师叔可是这回受伤很严重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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