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一脸懵懂看向白若月,回说:“我娘子姓白。”玉郎:“白公子!”白若月一愣,觉得有点好笑,所以在青青看来,自己是没有姓氏的。就纠正道:“我相公的姓氏乃是青。”“青公子稍等玉郎一下。”玉郎转身取来琴外的布套,一丝不苟将琴包好,双手捧着,递于青青面前,“请青公子手下此琴。好琴该配知其音的主人。”青青:“君子不夺人所好。瞧得出,玉郎十分爱惜这琴。琴谱你也晓得全部,往后你继续弹便是。”玉郎再三恳请青青收下古琴,只说他本是城中富贾之子,只因爱琴,痴迷于《广陵散》,不想让此名曲流亡于世,才到此卖艺。如今他得了琴谱,又遇到更适合弹这架古琴的人,他决定从此金盆洗手,不在外面弹琴。他要去印书,将这琴谱千秋万代地流传下去。这般说来,收下才是成全玉郎,青青只得收下。玉郎同他作别,人已走出楼外楼,又退回来,“青公子,这古琴相传是上古神器,虽然凡间有此说法有些哗众取宠,可它确实是把极好的琴。”青青:“这琴叫什么?”“伏羲琴。”白若月一愣,伏羲琴?怎么这么耳熟呢?是不是天庭上有个神器也叫这名字?好似听谁说过呢。她笑了笑,同青青说:“他没说谎,好像真的有个神器叫这个名字。”“娘子,那我们赚了。”青青一笑,才收了琴,就见掌柜朝他走来,“青公子,可愿到雅间一叙?”青青拉着白若月,白若月摇头,她猜掌柜定是请他写琴谱,笑道,“你去,我在此喝一壶酒。你也该回来了。”原来,玉郎本是这楼外楼的活字招牌,如今他走了,便没人再弹得《广陵散》。掌柜的意思,既然青青懂得整个曲子如何弹,不若他留下,顶替玉郎的位子。掌柜说完,见青青不语,又道:“公子可是有什么顾虑?尽可说来。只要你提得出,是在下能做得到的,必会满足。”青青想了想,白若月担心他如何在杭州城活下去,会不会被人欺负,他应该让娘子放心才是,就问:“我家里走水,如今住不得人,能提供我一个暂时的住处么?”“楼外隔壁街上,有瓦房三间,可赠与青公子。”“不要。”青青说:“我暂住就好,我家里还要从新翻盖的,我娘子喜欢那里。”掌柜满是诚心,“黄金百两,赠予公子。”“也不要。”青青思索片刻,说道:“我娘子定是不允的。掌柜邀我在此弹琴,给我此间琴师该有酬资便是。”掌柜一愣,哪有送宅送金子都不要的人?他望着这位青公子的背影,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道了声:“怪哉!”
青青走出雅间时,白若月已喝得半醉,笑嘻嘻看着青青说:“相公,回来了?”“娘子醉了,我们回家吧。”“可家里,被我烧坏了啊。”“掌柜请我在此处弹琴,给我安排了一个临时住所,每个月也有些资财,这下若月不必担心我了。”“我相公这般厉害?”白若月一脸惊诧,“此前……此前我要在此处赚钱,只能上山去摘果子卖……”她有些委屈,都是成妖成精,怎么自己没有这么天赋异禀的能力呢?青青笑了笑,扶着她,“那处离这里不远,我带你去。”白若月不舍那壶酒,眼神只痴痴看着酒壶,青青了然,对掌柜说:“烦请掌柜让人送一坛酒到我住处。”又对白若月说:“可要我背着?”“不要,丢人。”白若月摇摇晃晃被青青拉着手,一路跌跌撞撞到了隔壁街上的一处小院落里。入了朱漆外门,就是一处小院,不过十来步,是三间瓦房,虽然并不奢华,可远比之前搭的茅草屋要好得多。白若月带着些醉意,问道:“这是新家么?”“不是。”青青说:“临时落脚的地方,等明年娘子来杭州时,我会在西湖之畔我们的茅草屋那里,起好新房等着你。我在家里等你,若月还要回家去看青青好么?”白若月喝得有些醉了,没瞧见门槛,临要入屋时,整个人一歪,眼见就要摔地上,忽就落入一个怀抱。青青打横将她抱起,朝着房间走去,“抱住我。”他说。白若月双手揽到他脖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半闭着眼睛,快要睡着,还自言自语:“相公这里好舒服。”“你……”青青看着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说:“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啊?”白若月睁开惺忪醉眼,“言辞?哪里说的不对?”“你……”青青将她放到床榻,“还是睡一会儿吧。”“喝酒可真开心。”白若月没有松开他脖子,笑着歪倒在床边,“好呀。”顺带着将青青拉入帐幔之中。帐幔红纱,层层落于床榻之上。让人顿生纸醉金迷之感,觉得浑身燥热。“若月,你……你自己睡一会。”“那相公呢?”“我在床沿边上守着你。”如从前的一十八年,她在岸上,他于水底仰望她。“不要!就在我怀里,我抱着你。”白若月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当年范青许死在她怀里的模样,喃喃自语:“你也抱紧我吧,我不要再触碰冷冰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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