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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得愈发憔悴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发青的黑眼圈,颧骨突出、两颊凹陷,显得更加削瘦的脸庞。
神情恍惚,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我缓缓阖上眼睛,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都在等天亮,好像是恐惧,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有吃人的怪兽,我一闭上眼就会将我吞噬掉。
我厌倦了每晚的辗转反侧,厌倦了瓶子里一颗颗白se的褪黑素,厌倦了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
黑夜太空洞了,我看不见自己。
人都是孤独的产物吧,灵魂应该是炙热的,可我的灵魂四分五裂,毫无温度。
我到底也没有在这剩余的期间全力以赴地好好活着,太难了,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真实的世界。
当对幸福的憧憬过於急迫,那痛苦就会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
一颗心如同泡在水里很久很久的棉衣,棉花x1满了水,cha0sh而沉重,日日携着这样一颗心艰难前行,迈出的每一步都需要耗费大量力气。
我经常去想像,我b其他人si得要早得多,而伴随我如此之久的心跳,将会在某一天骤然停止。
我的想象力并不丰富,但我还是会试着在脑海中描绘出自己心脏不再跳动的那一幕。
然而,我的方法经常以失败告终,因为恐惧和不安总是顽固地占据着我的思绪。
不会有人发现我的si亡,不会有人为我感到惋惜,甚至不会有人记得我来过这个世界。
於是念头拉扯间,我寻找了另一种方式来处理这样的困境,最後告诉自己,解决的办法就是不要再试图压抑自己正在想的事情。
每个人都知道生活实际上并不值得一过。
在内心深处,我想,一个人无论si在十七岁,还是si在七十岁,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毕竟,地球上剩下的其他人都会继续生活下去,人类也就是这样绵延了好几千年。所以,我已经看开了一切。
无论是现在si掉,或是再苟活几年,我在本质上仍是那个该si的人。
我原本以为陈星皓不会再理我了,他已经对我厌恶至极了,但当我又在搬沉重的国文作业时,他又会过来帮我一把。
我心里十分歉疚,我总想,要不,就告诉他实话吧?但如果他真误以为我喜欢他呢?这又该有多尴尬。
可是到了该去实验教室的时候,他却不再出现,我自己一人坐在教室,面对寂静。
一起抵抗这个以愚蠢和暴力将我们包围的世界吧。
恍惚中,脑海里响起他对我说的这句话。
我撕下一张空白纸,在上面再次画了一个鞠躬小人,写道:「有人说我是不是喜欢你才答应老师帮你辅导课业。我不敢和你学打球,是怕再被她们看见,会对你有影响。」
我将纸张对折,在课间塞到隔壁桌的课本下。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醒了,我的手尚未收回,陈星皓从桌上抬起头,侧过脸看向我。
他眼神里没有半点迷蒙睡意,漆黑的瞳孔平静无波,就这麽淡淡地与我视线相接。
我缩回手,立刻撇过头,去看我桌上的课本,大约与他仅仅对视一秒钟。
我紧张地捏紧手里的笔,呼x1短促,身t似乎正微微颤抖起来,我深呼x1几次,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我眼角瞥见他打开那张纸,片刻後将纸重新对折,塞回课本下。
我忐忑不安,直到下课我都没等到他的回应。
我正茫然地盯着课本其中一点发呆时,有人曲着两根手指,用关节在我桌上敲了敲。
「跟我出来一下。」
当我意识到是陈星皓在和我说话时,他已经走出教室门口了。
我起身追了出去,但又不敢表现得太着急,我快步出了教室,跟着陈星皓一前一後下了楼梯。
下课时的校园来来去去许多学生,我们在人群中穿梭,最後他在学校後栋的围墙旁停下。
「翘过课吗?好学生?」戏谑的语调在尾音微微上扬。
我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要和我说什麽吗?」
陈星皓没有回答,他在口袋里掏出菸盒,从里面抖出一根菸。
菸身露出半截时,他用嘴叼了出来,另一手拿着打火机轻轻滑开滚轮,擦燃的幽蓝se火光在他的眸子中跳跃一瞬,他偏头,一手遮着风,把菸凑过去点燃。
打火机的火焰灭了之後,他深x1了一口菸,接着垂下手,将菸从唇边挪开,吐出一口白烟。
「带你翘课。」他嘴角g起一抹漫不经心地笑。
他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有个声音远远传来:「喂,那边的同学,你们是哪一班的?居然光明正大在校园里ch0u菸!过来登记学号姓名!」
我循声望去,是一位男老师,他正气冲冲地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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