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睡着了。
十分钟的课间时间是难得的放纵机会,整栋教学楼环绕吵闹声,在这样的伴奏中,他却睡得很熟。
朋友来找吴远,经过殷照的座位看他双眼紧闭,而吴远在埋头写题。
“补作业?”朋友问。
“是啊。”吴远瞄向旁边的殷照,“我昨晚没写完,跟班主任说他出事,耽误了一会,本来她还觉得没关系,结果发现殷照居然写完了,搞得我今天必须补齐。”
他努力不要紧,把吴远给坑了。
昨天见殷宁领走殷照,大家各回各家,折腾了得有一个小时,他那手伤还不知处理多久。这种情况下,居然能写完作业。
朋友咋舌:“这学习狂魔。”
真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可殷照也是没办法,他当时的脑子乱成一团,只要停下,那些画面就不停浮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排解不掉,只有无穷无尽的计算能够转移注意,压下无名的燥火。
颇见成效,熬到凌晨停笔,他的脑袋沾到枕头,像昏厥一样睡死过去,连个梦都没做就到起床时间。
——但他依然。
那个每到清晨就异常生龙活虎的小兄弟实在没办法控制,殷照强忍着下床,洗漱完才稍有缓和。
殷宁在沙发上睡了整夜。
她向来睡觉安分,不怎么翻身,昨晚殷照如何搭在她身上的毯子,此时还是怎样搭着,免去他再次面对相同场景的尴尬。
殷照出门时殷宁还没醒,反正许特助会打电话,并将早餐放到她的办公室,他每次都是自己去外面吃,偶尔能撞见同学。
所以尽管殷照年年都能第一时间换上最新款手机,朋友们推测他的家境应该还不错,却没认为多么大富大贵,直到看到殷宁的那辆跑车。
那甚至都不是中产家庭供得起的,推翻此前所有印象。
班里对殷照的猜测又添几笔。
以至于再回想他当时那个淡然的表情,结合网上有关富二代们糜烂私生活的传闻,吴远趁午休在食堂,不禁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其实早就……”
“什么?”食堂人来人往,噪音嘈杂,殷照听不清他的欲言又止,“大声点,有事直说。”
藏一半露一半是在做什么。
让周围听见总归不好。
吴远挪开餐盘,身体向前,引得其他朋友都凑过来一起听:“你是不是早就和女生那个过了,所以才对我们说的一点都不……”
“有病。”这次殷照直接打断了他们,“我都说了我没有喜欢的人。”
“哦。”吴远倍感无趣地仰回去,继续吃饭。
他又忘了殷照是纯爱战神。
在殷照出事的那个小巷子附近有家店面,虽然当时已经歇业锁门,但是上方挂的摄像头二十四小时待机。
许特助过去,花了笔钱,从店面老板那里拷到当时的监控视频,情况与他们描述的差不多。再通过视频里拍到的几辆车联系到车主,调取当晚的行车记录仪,从多个角度看清混混的样貌,身份基本确定。
他们是附近一带挺眼熟的无业游民,刚因为续不够网费被网吧老板赶走,临时起意打起这几个学生的主意。
报警处理的效率太低,而且应该得不到殷宁想要的结果。
深宁产业虽大,各个层级都有涉猎,从小铺子发展起来时也和道上的大哥关系处得不错,但近年来迈入正规化,反而没多少这方面的人脉。
思考之下,她把这事同孟柏延说了。
他那边果然有路子,答应得轻松。
只是要办这件事,就不得不把视频交给他。是以在开口前,殷宁还是按照在学校里那样,把殷照说成她的堂弟,免得双方信息不对称。
一旦找对方法,事情处理起来的效率就很快,下午殷宁接到孟柏延的电话。
这次他不再搞突然袭击,问她有没有空见面。
“找到了?”她问。
“是,现在人都控制住了,但是具体的东西还是得坐下来细谈。”孟柏延说。
电话里怎么都是没办法完全讲清楚的,有收获至少能让她放心。
于是他们约好餐厅,八点来公司楼下接她。
收到殷宁的消息已是放学时间,她又和平时一样,说有事晚归,让他自己在外面吃饭,晚点去刘阿姨那接他。
“我不想去打扰她了。”殷照说,“我自己在家也可以。”
以前他年纪小,殷宁怕殷照一个人在家待不住,也不安全。如今他都快成年,早就具备自我管理的能力,明明就在同一个小区还有家不能回,非要去别人那坐着,他是该觉得别扭。
殷宁问:“以后也不想去了吗?”
“嗯。”
“好。”她答应得很爽快,“那我去跟她说一下,你在家等我吧。”
实际上,补习班结束,殷照也没有立即回家。
深宁的大楼同样在附近,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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