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之际,这里每一个好男儿可是代表我们这群老朽上阵杀敌的啊。
乡绅听得脸上直冒汗。唐基递出手帕。他接过后擦了擦额头,又看了看脸色绷得和铁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虞大师座,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听你们的,只要虞师在,我就安心。
这群人渣子又不是匪,是兵了。女人孩子和残疾的先留在这,以后安置。挑挑拣拣些腿脚健全的丘八们拉去收容站整改军容好收编。迷龙,不辣,蛇屁股他们逃过一劫,兴高采烈的,在颠簸的车厢里唱起混曲儿。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孟烦了偷偷扒上了车,被大伙七手八脚拉扯上去。
阿译是最开心,因为不用再当流匪了,当初因为没有编制,难以归队而落草,他是反对得最大声的。如果不是被赶上车,他肯定还要把那些徽章墙别在胸前,那可是他的荣耀。兽医则惦记着那几个伤员,叮嘱他们按时吃药,相互照应。
没人看见死啦死啦。他们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听见死啦死啦大喊自己一力承担的话,但都绝口不提。没人敢想此刻的欢乐是在他的尸首上跳舞,也或者他们仍坚信命硬过蟑螂老鼠的人不会死得这么轻易。
龙文章的处境倒没他们想的那么糟糕,正骑坐在人身上找快活,肆意地像纵马欢腾。手下人没事,他开心得要紧,不禁就有些放浪形骸。这搞得虞啸卿有点难挨,他哪比得过风月场上的老手,已经快忍不住到了极限。但是时间实在是太早了,于是咬咬牙,翻身把人压在身下。龙文章哼哼唧唧,手颤巍巍伸出了去摸他的脸。自己信对了人,这个赌是打赢了的。想到这就无比得意,恨不得到死瘸子那耀武扬威。
虞啸卿却误以为他在挑衅自己,把他双腿按下,弄出个任人摆布的模样,开始对着敏感处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地猛攻。龙文章本来摸他脸的手也攀到了脖子上,把人强硬地拉下来咬着嘴唇接吻,呜咽着先一步到了。虞啸卿也不再忍着。释放后两个人一身汗水地叠在一起,皮肉挨着皮肉,在耳畔厮磨,仿佛从出生起就依偎在一块。
重逢后的两个人困倦而满足,头抵着头就想合眼。睡意朦胧的时候,龙文章还在想,可惜没有一场喜宴。
水生五行缺水,所以起名叫水生。家里疼惜他这个大儿子,却没有钱为他买金银锁。家里没有牛,播种全靠他拉犁,他爹在身后撒种子。爹年纪大了,拉不动了,现在拉一程要停一下,几岁的弟弟提着筐深一脚浅一脚地撒种子。他却不能帮忙,因为来采风的大老爷带着个痴呆的小少爷,小少爷喜欢他指定要他陪玩。
他憋着一股怨气在田野间穿行,小少爷没走过这么多路,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却依然觉得新奇有趣。他后悔给了这个傻子好脸色,招惹上了他,要不然自己家田里的活计也不会没人照料。爹只是个佃农,不敢得罪主家,大早上赶他来陪小少爷玩耍,自家地里播种落下别人家一大半。
小少爷痴傻,只有七岁小孩的智力,大家都知道。大孩子不跟他玩,嫌他是个傻子。小孩子也不跟他玩,因为和高大外表不匹配的智力让小孩莫名恐惧。
他爹每年都要到乡下采风,顺便带上他,然后随便找一家托付就自己拍拍屁股去找大姑娘小媳妇了。他家未必很重视他,但他有一把银锁挂在胸前,一直挂到十几岁。上面有两只兔子,是他的属相。他娘相信这银锁能保平安,也相信一直戴到他成年,这个傻子就会变正常,为此她经常在佛堂祷告。
水生对他无所谓,不曾欺辱他,也不曾对他示好。只有那天他在田间抓蚂蚱,小少爷好奇地在地头蹲下看着他抓,抓到后为他叫好。他很得意,把蚂蚱后颈用一根细细的青草杆穿了起来递给他。小少爷如获珍宝地拿着蚂蚱跑回了家。
他爹问他想和谁做朋友。他说水生,水生人好,送了我蚂蚱。他把蚂蚱炫耀地递到他爹面前。他爹摸摸他的脑袋,说好,那让水生陪你玩。这莫名其妙的差事落到水生头上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等想清楚后他骂自己多管闲事。
他领着小少爷在田间无意义地乱窜。茅草尖利的叶片划破了小少爷的胳膊,小少爷这才有点委屈,蹲在田边耍赖撒娇,说自己不走了。这一早上根本不好玩。他想去抓知了想爬树想下河游泳。他吹着胳膊说好疼。
水生有点愧疚但不多,他抓过小少爷的胳膊看。这样轻的小伤口在他眼里是不值一提的。他有一次从树上蹦下来振得腿发麻都一声不吭。他说真娇气,那你来乡下干嘛?
小少爷委屈,他抱着自己的膝盖说,乡下有很多没见过的东西。鸡呀鸭呀成群散养着,吃小虫子啄青菜还会成群下河洗澡。但他不喜欢乡下的狗,不像城里的狗那么可爱亲人,个个都很凶,自己差点被咬。
水生被他逗笑了。乡下的狗都是看门的,当然凶,不凶怎么吓得住坏人。小少爷捶着自己的腿,嘟囔着,我又不是坏人。水生哑了声。他的确不是什么坏人,他今早找自己还带了薄荷糖,但自己在气头上推开了,那成板的薄荷砂糖碎成了几块,被他捡起来吹吹灰又装进口袋。
他在小少爷旁边坐了下来,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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