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银脊舰船次数最多的那个, 对舰船的构造和航行?说得头?头?是道,谈起?这个话题, 神色显而易见地不安, “我上次坐银脊舰船回山海域的时候, 就遇到过一场剧烈的虚空侵蚀,据说危险程度胜过同行?人之前?见过的地级裂缝。”四溟之上, 对虚空裂缝的危险程度也有区分,天地玄黄,依次递减。“绝大多数银脊舰船都是按照抵御地级裂缝的规格而锻造的,起?码能经?受三次地级侵蚀,足够完成一次航行?。”戚枫轻声说,“既然我能活着到达山海域,那么从情理上来看,我经?历过的那次虚空侵蚀最多也就是地级高等,达不到传说中的天级。”他这话说得很怪,好像这事不是他亲身经?历,而是通过旁人转述的一般,引来其他三人狐疑的一瞥,目光正好相遇,又?一起?恍然——“难怪你不知道那次的具体经?过。”申少扬想明白了,“你就是在那时候被人控制神识的。”祝灵犀也若有所思:“你这些天不爱出船舱,也是因为害怕旧事重演?”戚枫不料三言两语就被他们扒出了想法,支支吾吾,满脸通红,“我也不是害怕……我就是担心,那人的手?段实在太诡异,我还是想防备一下。”直接说他是害怕旧事重演,所以宁愿缩在船舱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未免显得他太没用了吧?这和别人所说的“离不得家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银脊舰船在航行?中猛烈地震颤了一下。船舱顶部的蕴灵石原本发?出柔和的光线,在舰船的震荡中也蓦然扑闪了起?来,一颤一颤地亮了又?灭,照得人眼睛不舒服。富泱原本一言不发?地坐在桌边看凭据,桌上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大堆纸张,在这剧烈的晃动里“哗啦”一声巨响,飞出去一大片纸页,白花花如落雪。“糟糕。”他一声叹,一手?扶着桌椅,飞身探出去,胡乱把纸页抓了回来,也不拘顺序,全都混在一起?理齐,塞进乾坤袋里。祝灵犀就坐在另一头?,帮着把纸页捡回来,不经?意地过了一眼,看见纸页上写有“知梦斋”的字样,似乎像是订单,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富泱代销了知梦斋的法宝,随手?混在其他纸页里,给富泱递了过去。申少扬离得远,没插手?,只?是伸手?握住船舱内的扶手?,稳住了身形,顺手?捞住即将从桌子上坠地的杯子,惊魂未定,莫名其妙地望着戚枫,“被人控制了神识这种事多可怕啊,害怕就害怕呗。”——干嘛不承认?戚枫微愣,对上申少扬澄澈不解的目光,一时竟答不上来。富泱眼疾手?快地把桌上的凭单胡乱收了起?来,接过祝灵犀递过来的纸页,道了声谢,没有细看,统统塞进乾坤袋,抬头?看他们,“其实我们望舒域也有过统计,近年来虚空裂缝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对四方盟总体呈利好趋势。”申少扬怪叫:“为什么虚空裂缝多了,你们反倒利好?”富泱耸耸肩。“申老板,万事都是生?意啊。”他语气?闲闲的,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好似说的不是他所属宗门的事,而虚空裂缝多少也和他无关一般,反倒叫人看不明白他的态度,“虚空裂缝多了,银脊舰船的档次就要跟着提升上去,这可是一门大生?意。”申少扬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们靠银脊舰船赚的……很多吗?”他也不确定。银脊舰船的生?意听起?来就知道很大、很赚钱,可要让普通修士说一说这门生?意究竟能赚多少钱,那就说不上来了。而这种庞然的巨利明晃晃地摆在面?前?,和虚空裂缝这样的人间惨剧相提并论,又?让人由衷地感到不适。“反正我这些年做代销魁首,累死累活,还没人家做银脊舰船的零头?多。”富泱耸耸肩,神色说不出的微妙,“一艘最普通的银脊舰船能买下一整个修仙城市,这不是夸张。”如此?庞大的数目,车载斗量的清静钞,随便?哪个环节稍微动一动,就能赚到无穷数的财富。在这样巨大的利益下,虚空裂缝数目增加,对做舰船生?意的人来说,怎么能不算是利好消息呢?申少扬彻底失语。他翻来覆去地想,怎么也说不出“就不能少赚点钱吗”这样的话,可是倘若涉及到虚空侵蚀这样的存亡之事,他又?怎么都放不下这样的问题。“虚空裂缝数目变多,对你们四方盟并不全是好处。”祝灵犀扶着不断震动的桌角,额角的流海微微晃动,她冷静地说,“当虚空裂缝数量增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银脊舰船的规格要求极大,造价将会变成天文数字,普通修士再也负担不起?船票,航行?的需求降低,界域之间航行?将会变成富裕修士的特权。”也许提高船票的价格也能赚到相同的钱,但四方盟并不是只?做银脊舰船的生?意——“你们不要和其他四域的修士做买卖了吗?”祝灵犀反问。银脊舰船的生?意再好,能吃上这碗饭的人就这么多,别人尚且不提,富泱这种业务繁多,到处找客户的修士,在五域之间不相通之后,受到的打击最大。富泱自己就是她所说的被影响最大的那类人,却没一点恼意,反而朝她笑了一笑,“你说的在理,再对也没有了。”祝灵犀看着他平静的笑容,说不下去了:富泱当然能看明白这背后的利弊,但看明白了就有用吗?他们还太弱小,也太无能为力?,又?恰恰好从什么都不懂的稚童长大,看清这世间南来北往的熙熙攘攘,背后全是追名逐利。但看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祝大师,”从碧峡的比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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