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也不能真的将这冰块里面的人置之不理,想了想,动手将这块大冰块搬到了他们暂居的这幢小楼的阳台上,希望阳光晒着能让这冰块化的快一点。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在奥摩斯港还能租得起小楼——当然是艾尔海森的功劳,为了手头的大工程,卡维的摩拉可所剩无几了。
“阳光一照,温度上来,应该多少能有点用吧?”卡维对着这冰块自言自语。
这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橘黄色的光芒将天地笼罩成温和的一片,落在人身上也暖洋洋的。
那块清澈的冰块,好像也被这样温暖的橙色光芒笼罩住,在略有些昏黄的天地间散发出柔和的光来。
只是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阳光也只持续了很短一会儿,不过两个小时后,卡维就又上了阳台,打算把冰块搬回温暖的室内。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向那群生论派学者靠拢,天天捧着自己的宝贝花盆上上下下搬来搬去,白天为了阳光将花盆放在外面,晚上又怕娇贵的“毕业论文”受寒小心翼翼地捧回屋里。
想想生论派的那群学者们天天怕植物枯死,担心课题报告不能顺利完成的哭唧唧模样,卡维心里莫名平衡了许多。
他们妙论派虽然每次想要造“毕业论文”都得有个拿得出手的建筑作为课题,但好歹建筑不像是娇贵的植物,一不小心就会养死,对于一个精通于建筑学的大师而言,是不会存在房子建到一半就会坍塌的惨状的——顶多可能格外费钱罢了。
卡维想着,觉得身上也来了几分力气,半弯下腰打算一鼓作气把这小冰块儿搬回去。
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那碧绿色的藤蔓晃了晃,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于是揉了揉眼睛。
可再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冰块中原本被封着的碧绿色藤蔓本来就枝叶繁茂,颜色也青翠动人,看不出半点枯败的迹象,但这会儿,却在卡维的眼前迅速地枯黄枯萎,仿佛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被吸光了完全的生命力,从原本成年男性手腕粗细,极快速地缩成一团团仅有婴儿手腕粗细的老藤。
藤蔓缩小,自然也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暴露出来些许。
居然真的是一个人。
卡维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对艾尔海森还是很信任的,知道对方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但是“冰块中的藤蔓里还包裹着一个人”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太过荒谬,以至于卡维在这一刻之前,心中还是没有十分的笃定。
他只是本着如果真的有人,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掉的念头,才花了最后一笔摩拉将冰块买了下来。
只能说,艾尔海森果然是艾尔海森。
卡维听到自己带着些震惊的抽气声。
这样的情况,也确实很难叫人不震惊。
此时天色已黯,但被藤蔓包裹着的那人,许是因为肤色太过苍白,兼之被剔透的冰块包裹,整个人竟似透着盈盈的亮光,将这片小小的阳台照的仿佛宫室一般熠熠生辉。
藤蔓遮住她的大半身形,只露出半张如冰雪般的侧脸,还有一点没有血色的唇弯,鸦羽一般漆黑的眼睫自然垂落,使得她看上去像是商店橱窗里拜访的娃娃一般精致中透着三分冷漠,最惹人注意的是半黄枯藤中露出的一截耳朵,跟普通人完全不同,居然是尖尖的,从一头乌黑的发丝中直愣愣地探出来,看上去却莫名柔软。
卡维一瞬间想起很多提瓦特大路上流传的精怪传闻,只觉得自己好像遇见了稻妻的狐妖或者是璃月的夜叉,再要么是须弥在孩子们之中流传的一种叫做兰那罗的小精灵。
总之,这冰块中包裹的“人”——看上去实在不大像是人。
无论是极度出挑的模样,还是那种仿佛冷松般卓然又好像暗夜的精灵一般妖然的气质,都十足的奇怪。
楼下响起门板开阖的声音,估计是艾尔海森回来了。
卡维立刻高声招呼了一声,让对方上来看看。
脚步声出现在阁楼间,顺着楼梯一点点爬上来,期间夹杂着对方特有的冷淡嗓音:“那冰块儿不在楼下,你把它折腾到阳台上来了?唔,你这一天天倒是真的精力充沛,有这时间,还是赶紧研究研究你的项目比较好——你看起来要赔钱了。”
他还是出于微末到近乎于无的同情心,最后提了一遍。
卡维心觉有些古怪,倒也来不及反驳艾尔海森的话,只顾着让对方上楼:“你快来看看,里面的藤蔓变了——”
眼看着艾尔海森的身影出现在阳台边,卡维立刻回身指向那团冰块:“你瞧瞧,里面的藤蔓枯萎了不少,真的露出个人型来。哎,你说的果然没错——”
说到这儿,卡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耳边好像响起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而且迅速扩大,转眼就已经像是崩碎了一般。
卡维一下子想起当年造的第一个建筑模型在眼前噼里啪啦碎成一块块的场景,心里下意识一抖外加一慌,立刻回头,就见刚刚还坚实的冰块瞬间碎了一地,还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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