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嫣昭昭瞳孔骤缩,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有一只迷途小鹿不断想要冲破她的胸膛般。她试探地问着,“云来客栈的可是你?”这话问的隐晦,若不知晓当年之事想来亦回答不出来。“是我。”谢辞衍音色沉稳沙哑,眉眼间闪过一丝温柔,坦然承认。见她手上拿着那块玉佩时,他有过一丝诧异。原打算在登基后正式向她提亲之时再拿出这块玉佩来告知她当年一事,却未料想到,她竟先一步发现了。玉佩是他年幼之时父皇送他的生辰礼,他一直挂在腰间,在当年她说要嫁予他后便解了下来,留作聘礼之用。可后来,她成了废帝的皇后,那块玉佩便被他放入了床头的柜子中,原以为这辈子都无幸娶她,却未料想发生了转变,还能求娶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玉佩这才得以重见光明。谢辞衍被她那呆愣的模样给逗笑,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眸色愈发温柔,“怎么傻了,嗯?”“你”她心中一团乱麻,既是高兴又是庆幸。她曾想过千百种可能,但却从未想过当年救她的恩人会是谢辞衍。“你为何从不与我说?”他眸光渐深,略有些薄茧的指尖轻触着嫣昭昭泛着点点绯红的脸颊,“我希望嫣昭昭心悦我,只因我是谢辞衍,而非救命恩人。”谢辞衍知晓嫣昭昭看重当年的恩情,亦正因如此,他才缄口不言。他不想嫣昭昭喜欢他是因加了这份情才衍生而出的心悦,他要的,从来都是嫣昭昭喜欢他这个人。嫣昭昭心底忽有一种暖流在涌动,眼底闪烁着光芒。她只觉,或许世上再无一样东西能与谢辞衍比肩了,她好像真的爱惨了眼前这个男人。不因那恩情,只因谢辞衍为她所做的一切与付出。“那聘礼是怎么回事?”犹记得,当年她意识朦胧下,就连恩人的脸都未曾看清便昏睡过去了,怎会忽而变成要对她下聘了?见她果真什么都不记得,谢辞衍便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皆告知于她,甚至还将她说要嫁给自己的事也一并说了。闻见当年事的嫣昭昭双颊不禁更红,竟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那样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出如此羞人的话来,双眸心虚地四处闪躲着,就是不敢看他。谢辞衍却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哑然开口,“我记得你曾说过,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如今恩人就在眼前,昭昭欲打算如何报答我?”说是报答,可嫣昭昭在还未知晓当年恩人便是谢辞衍时,亦只是打算给一笔丰厚的报酬重谢,从未有过什么逾举的想法。但现今,得知眼前男人是她的恩人时,她一时竟不知要用什么来报答。“你想如何?”嫣昭昭有些羞然,嗓音娇软了不少,一笑嫣然,垂首更含少女的娇羞。他手心覆上嫣昭昭捏着玉佩的手,大掌将她的手与玉佩一同握住,继而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处。“我从来想的,都只有一个。”谢辞衍抬眼看她,一双眸中流露出无尽的宠溺与温柔来,看着她双颊绯红,带着些许慌乱的眼神,忍不住轻笑了声。“嫁予我,成为我一辈子的妻子,如我们先前所说的那般,生同衾死同穴,无论什么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谢辞衍眸光愈发温柔缱绻,瞬然好似能在他的眼中瞧见他所描绘的未来美好生活般,“我谢辞衍,这一生唯有你一个妻子,再不会有侍妾同房。人生路漫长,我只想与你风有约,花无误,年年岁岁不相负。”他手握得更紧,“就以此我们初见的玉佩作为信物、为聘礼,将你光明正大地迎娶为我的妻。”谢辞衍一番话,让嫣昭昭内心触动万分,心脏好似不断被他填满,一寸一寸皆被刻上有关于他的所有,终满溢出来,软成了一滩水。她又怎么会不想嫁予自己心爱之人,与他共守一生,可她的身份尴尬至极,还能成为他的妻么?“可我现下还是那皇帝的妃子。”她担忧地看了看谢辞衍,“若你娶我,会被百官朝臣所唾骂。”谢辞衍却摇了摇头,在她光洁的额头处落下一吻,“无论与任何事相较,你都是第一位。哪怕被唾弃、被谩骂,我亦要将你嫣昭昭嫁予我。若不能将你留在身边,这江山只是一坐废墟死城,有了你,这才是一片锦绣山河。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你,哪怕抛弃所有,我都要你嫣昭昭。”“而且你如今亦不再是妃子,方才金銮殿之上,我已将废帝罢免,朝臣亦拥我为皇,现今已不再是摄政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想到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将女子留在身边,便禁不住愉悦。“我不似废帝那般窝囊,不会让你成为朝臣们的众矢之的,更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只要安心待在我身边,等着我迎娶你,立你为后。”嫣昭昭有些不可置信,方才谢辞衍出去不过几个时辰,他竟能让那群朝臣拥他为帝,不过一晚上的光景,大盛便已然改朝换代,易了君。她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后退两步,朝他福身欲打算向他行礼,却在弯下身子的那一瞬,便被他给拉了起来。“昭昭这是作甚?”嫣昭昭眨了眨眼睛,目露狡黠,“自然是给我们的新君请安问好啊。”谢辞衍眸中笑意更深,“说什么傻话,你从来都无需向我行礼,不论我是何身份,我都永远是你的裙下之臣。”女子羞赧垂眸,一双潋滟的眸子又忍不住悄然偷看,更让谢辞衍心中大动,眸色渐深。“昭昭可愿嫁我?”嫣昭昭微微垂下眼帘,极轻地应了一声,眼睛又似忍不住般抬起满含情愫地看了看眼前男人,荡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来。二人虽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在心上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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