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为江停打造的,名为“自由”的牢笼。
江停浑然一震。
在这个春暖花开,万物都萌发新意的初春,他却觉得四肢百骸都渗着森冷的寒意,多年来挥之不去的尸体腐臭味,混合着盛夏刺耳的蝉鸣,再度阴魂不散地缠绕上来。
严峫气得发抖,哪怕知道无济于事,依然遏制不住地朝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狠狠砸上一拳。
闻劭明明清楚江停的处境!
带他出国也好,换新的城市也罢,只要当时的他稍微从手缝里漏出一点点善意,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可他依旧同他的父亲一样,默契地选择了最为残酷的方式。
似乎是感知到了不断累积的负面情绪,眼前的画面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卷入了风暴中心,又像是一张被迫停止的、高速旋转的光碟。
不断晃动的镜头中,严峫瞥见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黑桃k将江停缓缓放倒在床褥深处,一只手无声地解开了皮带的金属扣。
勃发的器具沉甸甸地抵在大腿间,如同一把蓄势待发的枪。
alpha的耐性总是很差,千里迢迢奔波赶来,不顺带获取一些什么,是不现实的。
江停起先挣扎得很凶,手脚并用,年轻的躯体波澜起伏地抗拒着,混乱中枕头下压着的硬物被翻了出来,像件武器似的砸到黑桃k的脸上。
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只见那人稍稍松开了手,轻佻地笑:
“你看你,都准备好了,还跟我装什么。”
手掌摊开,借着清浅的月光,江停的神色赫然变得惨白。
一盒崭新、未拆封的安全套。
——草花a特意关照他带给黑桃k的见面礼。
全身的力气骤然间松懈下来,江停在这方寸之间,突然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黑桃k也好,草花a也罢无论是谁,只要坐在那个位置,都是一样的。
他早该放弃痴心妄想。
只不过是,从此多了一条可供选择的路。
过程谈不上漫长,两人都还年轻青涩,哪怕有信息素的加持,也无法缓解身体被硬生生凿开的痛楚。
江停始终闭着双目,咬紧牙齿,直到口腔沁满了腥甜的铁锈味。宁可强行捱过本能反应,也不愿向眼前之人示弱分毫。
情动之际,黑桃k低下头,想缠绵地亲吻他,江停避过,接着劈手甩了他一耳光。
“啪”的声音十分清脆,把昏暗的夜幕都划破。
甚至于严峫在惊醒时还感觉脸颊残留着烫意。
趴着睡很容易头昏脑涨,抬手揉眼睛的功夫,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轻飘飘地从肩膀上滑落,款式和尺码看着像江停的。严峫反射性抬起头,见江停靠坐在榻榻米上翻着书,浴袍外裹了层雪白的毛毯,乌发蓬松,嘴唇红润,一看就惯会享受的模样。
“醒了?”见他的视线长久地在自己身上停留,江停放下书,还算心情好地冲他浅笑了一下。
紧接着他便不客气地差遣:“还不快去拿外卖,都几点了。”
窗外黑透了,下午那场昏天暗地的胡闹消耗了不少体力,晚饭还没来及吃,严峫刚要起身,回溯记忆发现不对,自己怎么睡着了?
江停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发现那盘光碟?
他心下一沉,登时生出了将它毁尸灭迹的念头,然而手在触碰笔记本的瞬间才想起这是局里统一发的薄型本,根本没有内置光驱,何来的读碟功能?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下午的冲击太大,才做了那一系列古怪的梦。
但梦有这么逼真吗?
出了电梯严峫还有些恍惚,腕表指针刚过九点半,他订的是步宅附近的豪华商务酒店,夜深了依然不乏挽着手言笑晏晏的情侣。外卖是统一放到大厅指定存放点的,高昂的入住费里也包含了送到房间的服务,但情热期过后房间内挥之不去的信息素,严峫不想让任何人闻到。
江停点的是最普通的粥,外加几个点心,清淡爽口。炒饭和小菜多半给严峫准备的,毕竟情热期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但严峫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拎着外卖等电梯的时候,他意识到再过两个小时,江停的生日就过去了。
不比自己总有一大家子费心准备家宴和礼物,江停孤零零一个,严峫免不了对他的生日格外上心。
结婚两年,头一年最为兵荒马乱,江停刚做完开颅手术,折腾不起什么花样,做碗生日面还得端进高级病房。去年倒是去了趟马尔代夫,但没玩几天就被局里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了回来——人到中年,时间和精力显得尤为重要,平时工作占据了不少空闲,只要一有机会,严峫就费尽心思想给江停最好的体验。
所以,回去鏖战个通宵,算不算印象深刻的生日体验?
严峫下意识地望向镜中的自己。
人过三十,皮肤和精力都在走下坡路,这个月连轴加班,眼袋都浓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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