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该醒了。那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像是童话故事,像灰姑娘,在舞会尾声的钟响後,一切都结束了,礼服,马车和玻璃鞋都是。」
又是凌晨三点零四分。
去年的圣诞夜,一走过这个刻度,他们的世界,就骤变了。墙上挂着的单调的时钟,像童话里敲了十二响的,b任何人都无情的大钟。
时间才是最不留情的,打醒了少nv的梦的处刑者。
「是啊。」
顾行雁就是灰姑娘。在主动追求到的王子面前,没有逃走,冷冷看着纯白马车变回南瓜的灰姑娘。
那时候,他必须让张宸知道,现实是什麽;他也必须让自己认清,现实不容许,他再任x地蹉跎彼此的人生。
「可你是不是忘了。行雁。」温暖的手臂收得更紧。张宸的唇贴在顾行雁的耳廓上,将自己的暖意渡给他,半晌才缓缓地说:
「王子最後还是追回了那个nv孩。他不介意她的出身,不介意她在家里的地位,更不介意她穿着碎布拼起来的旧衣服。」
穿着单薄棉外套的瘦削的肩微微颤抖,顾行雁却还是倔强,不愿转过身。
「所以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生了病。即使那是真的,我们再也不能za,那又如何。」
「那样的ai,完整吗。」
「没有你在,我连ai情都没有。」
感觉到怀里人的抗拒逐渐软化,张宸把顾行雁转过来,在他脸上吻了又吻。眉眼,长睫毛,鼻梁,双颊,乾裂泛白的嘴唇,一处都没有略过。他的嘴间渗进微微的咸。张宸细看,不知何时,顾行雁苍白的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
「我好累。」顾行雁轻声说,嗓音沙哑。他揪住张宸的羽绒外套,埋进厚实的x膛以掩盖自己的失态,「宸,我好累。我想和你像以前那样,可是好累。」
「我陪你。」
张宸感觉,线衫的左x处被顾行雁越掉越凶的泪浸sh。他轻抚上那随着ch0u泣而颤动的背脊。
「我其实没得hiv。」
我以为可以骗你,骗自己,让我们自由;其实只是让双方都一脚踏进了坟墓。因为放弃这段感情,等同於si亡。
「那很好,真的太好了。」
「宸。」
「怎麽了。」
「梦醒之後,可能b梦里更美好吗?」
在听到张宸的回答前,顾行雁感觉自己的手被温暖大掌紧紧握住,而後十指交扣。
「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有人趴在理科教室靠窗那排的实验桌上睡着了。睡得很沉,明明热个半si,怎麽这麽能睡?
九月,初秋,还是让人躁动不安的很热的季节。周一正中午毒辣的yan光,把装着那个人的空教室,晒得暖洋洋亮晃晃。然後我就恋ai了,对着那张背光,脸上汗毛像光晕般的轮廓,肾上腺素飙高。
我不由自主拿起相机,想把那一刻永远留下。喀擦。结果那个人的耳机就这麽巧掉了下来,快门声窜进耳道,震撼他的鼓膜,他便醒来了,用着相当不悦的眼神看我。
在我护住对高中生而言,价格不斐的单眼相机的时候,那个人走过来,试图用挂在我脖子上的背带勒si我。我没想过初恋便会如此轰轰烈烈,坠入ai河不过三分钟,就必须面对传说中的难题:「当你的ai人挥舞着你另一个挚ai企图杀si你,你该选哪
笔记型电脑的萤幕突然被压下。
文思泉涌,打字速度飞快,视线集中在萤幕上的少年,反sx缩回手,十指幸免於被夹到瘀青。他惊魂未定地抬头,见到那张平凡无奇,同时面无表情的脸。
「吴容若,你还是拍照就好,这写得真烂。还有,传说中的难题应该是:当nv朋友和母亲同时落水,你选择救谁。而不是想要脚踏两条船,情人与ai物兼得。」
「yanyan,你到了应该先出声喊我,拍拍我的肩膀,或给我一个鼓励的吻啊。偷看是不道德的。而且我的挚ai是单眼相机,你的形容b较像那是个ziwei杯之类的情趣用品。」
「就算中暑晒晕脑袋,我也不会在速食店和你接吻。你应该写的是社刊专题报导,还有招生用的文宣。就算我默许你拖稿到si线,去贵到离谱的便利商店影印,这两样东西的截稿日还是开学,不会延後。而开学就是明天了。」
「你一定要提醒我这个残忍的事实吗。」苦着一张脸,站起身伸展僵y的肩颈,吴容若抓起钱包,往楼梯走,「我去点饮料。」
被唤作yanyan的少年放下餐点号码牌,坐到笔记型电脑对面,翻开英文课本,上面用五颜六se的水x签字笔,画着七零八落的重点。英文好讨厌。他竭尽所能压下阖上书的想法,紧皱眉头,拿起萤光笔,从左到右,直直划,直直划。
可脑中一直浮现那个烂透了的三流故事,划了好一阵子,根本没记起半个字。於是他把笔记型电脑转过来,掀开,c作触控区域将游标移到红se的叉上,忿忿地用力一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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