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叶安澜觉得这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可后来,当他被谢渊麾下将士带到谢夫人面前,谢夫人质问他,他却说出了一番让众人三观稀碎的话。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们?我早在十二年前就该把他们碎尸万段了!”即使被谢渊麾下士兵用力按着肩膀,谢夫人的那位侄女婿却依然疯狂地不断挣扎。
他朝着谢夫人大吼,“你哥哥!他把个破鞋当成世家贵女嫁给老子,还指望老子对他感恩戴德!你那个好侄女,进门的时候肚子里揣着个孽种不算,进门之后居然还不停地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做了整整十二年的活王八!”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石化的叶安澜等人如梦初醒。
叶安澜:啊这这可真是好惨一男的
谢夫人也傻了,她下意识摇头,本能地排斥自己听到的。
她的那位侄女婿见她脸色寡白,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受了莫大打击的样子,却反而不像刚才那么愤怒了。
他一脸大仇得报的痛快表情,指着谢夫人就是哈哈哈哈的一顿畅笑。笑够了他才继续道:“你大哥,他临死之前也是这副表情!你们这一家子还真是!”
笑着笑着他又忍不住哭上了,“他居然问我怎么不跟他说!他娘的老子怎么跟他说?老子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为了维护你们唐家的名声,就把老子一家全给灭口了?老子的爹娘、兄弟、侄儿侄女招谁惹谁了?老子总不能让他们跟着老子一起倒霉吧?”
他说完了,闭嘴了,在场诸人却好像嘴巴被强力胶水给黏住了似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一个为了亲人忍辱负重的男人,也是一个被公然红杏出墙的妻子给逼疯了的男人。
谢渊舅兄的一片拉拢、栽培之意,就因为他侄女的不做人,直接变成了仗着权势把不守妇德的自家侄女硬塞给麾下出类拔萃的年轻将领。
他或许有失察之过,但却绝不会脑抽到一边侮辱人家,一边栽培人家,让人家手握重兵,有足够的能力反咬自己一口。
可这位头上顶着一片大草原的男人,他难道就不无辜?
他欢欢喜喜的娶媳妇,结果娶回来的媳妇却珠胎暗结、心有所属。
如果说这对他来说是个晴天霹雳,那么婚后妻子继续出轨情夫,让他给别的男人养了好几个孩子,对他来说毫无疑问就是从头到脚的全面侮辱。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他还是个有血性、有本事的七尺男儿。
而且众人也不能说,他不敢直接问到谢渊舅兄的面前是他错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怎么知道谢渊舅兄是不是真不知情?
他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不敢冒险,想要慎重,这都不能算是他做错了事。
可他与谢渊舅兄的那位堂弟一起举兵造反,并且还坐视对方杀死了谢渊舅兄和他的三个儿子。
再加上谢渊舅兄的嫡长子、夫人、儿媳,全部都是死在他和另外两人的追杀之下。
这么多条人命横在眼前,谢夫人还没有心胸宽广到能够评价对方一句“情有可原”。
“我哥哥确实有错,可他只是错在看错了人、保错了媒,他罪不至死。我嫂嫂和侄儿侄媳更是从未得罪过你,你重视自己的家人,却能毫不犹豫去杀别人的家人,尤其这个别人还对你有提携之恩。”
她挺直腰杆,“我不会放过你。”
那人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之前他要报仇、要雪耻,所以他杀了对方的很多亲人,那时候他从未考虑过对方的亲人是否罪不至死。
现在轮到对方找他报仇雪恨了,作为曾经对着别人举起屠刀的人,他还不至于没骨气到希望对方体谅自己的“情有可原”。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就是他的家人,他已经在起事的第二天就秘密送走了,如今他们都躲藏在等闲不会有人涉足的深山小村,不会再被他这个让他们担惊受怕、忍辱受气了许多年的人连累。
他和谢夫人那位远房堂兄的小妾庶子,他们最后的结局,叶安澜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根本不知道世家大族都喜欢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郑丰收,却非常好奇的全程围观了谢夫人娘家的这出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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