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怜妹妹现下面临的灾劫,多半是这清白身子,还有船妓身份,只古怪的是,这二者今夜应当不至于酿成大难才是,毕竟那女人说过几日再让她接客。”
“既是如此,今夜她要遭的大难,应是旁的?”
“不过也无妨,我虽是以神魂附体,诸多神通皆用不得,但仍旧有些消灾解难,安身护命的手段能动用。”
“要护这妹妹安宁,应是不难。”
这头,林不觉大话刚说完。
陶潜忽而似有所感般,蓦地转头看向岸边方位,只听得一阵急促马蹄人足踩踏地面的声音传来,同时遥遥可见得一股嗜血煞气翻涌过来。
此类煞气,驳杂不纯,以猩红血色为主。
任何修行者都能判断出来历:必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凶兵,杀多人的那种。
林不觉落后陶潜一步,但也是立刻感应清楚。
只见她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
那股煞气的源头已到码头,正是一群着各类残破甲胄,且连身躯都各有残疾,凶神恶煞的兵匪,他们哈哈大笑,甩出一根根闪烁着妖异血光的铁链,竟是直接将水面上漂浮着的十几艘画舫全部拉扯了过来。
最前方,一个瞎了一眼,没了一耳,连鼻子都被剜去的丑陋士兵,哈哈大笑着,冲着所有画舫花船喊道:
“你们这些娼妇听好了,谁家买了‘夏心兰’这个婊子,立刻给我交出来。”
“我家将军要人,现在便要,谁敢藏匿不交,杀无赦。”
第327章 少女唤来水中尸,陶潜解得黄衣毒
船舱内,陶潜与林不觉对视一眼,齐齐露出苦笑来。
林不觉动作极快,掀开侧边小窗往外瞧了一眼,只见那码头上,除了一群凶神恶煞,明显修了某种透支生命邪法的士兵外,还有一位将军被围在中间,那人骑着一头浑身冒着赤焰的异种马兽,着一身猩红甲胄,便是须发也都是红色。
若这人好看些,这装扮倒显得更威武霸气。
可这将军丑陋不堪,一张脸满是肉瘤脓包,瞧着让人想将隔夜饭都呕出来。
快速看过后,林不觉放下窗帘,一脸纠结道:
“原来如此,这妹妹的大难竟是应在此处。”
“外面那人唤作‘陈天德’,商阳城大户陈家的公子,也是夏心兰的未婚夫,只是此人自小便暴虐成性,残忍嗜杀,知晓其人脾性后夏心兰以绝食相逼,成功退婚,也因此恶了陈家。”
“只是彼时陈家不如夏家势大便隐忍了下来,后来据说陈天德得了什么机缘,被【黑煞门】收为弟子,离家修行去了。”
“黑煞门我也知晓,是新月省内一个魔道小宗,修的是兵煞之道,门内都是些畜牲。”
“瞧陈天德这般模样,只怕是来寻仇报复的,若让他将这妹妹抢了过去,必要被其折磨致死,说不得连身子带魂魄都会被炼成邪物,解脱不得。”
“好一遭大难!”
“灵柩灯这是下死手了,怪不得只一次附体就有把握让我消弭代价,竟在此处等着我。”
林不觉一边抱怨,一边直接动起手来。
事态紧急,的确容不得她耽搁。
她也是一丁点不客气,将那葱白似的纤纤玉指放入口中咬破。
鲜血溢出,她蹲伏下身子便开始涂画某种阵势。
一边画,一边又对着旁边隐身的陶潜解释道:
“我附体后能使的手段不多,此等召尸法,算是其一。”
“瞧来许有些怪奇诡异,实则这禁法、仪轨都经由吾师修改过,内里的凶戾之气已被驱除。”
“哪怕我以凡人躯来施法,也无碍我驱使它们行事。”
听到林不觉说这些,陶潜心知肚明,这是担忧他瞧见待会出现的诡异景象,对他林不觉生出误解来。
这倒是可以理解,如钟紫阳、陈希夷、祁道真这些人,个个都是得道真修。
只要一施法,不要自报家门,任何人都能看出是出自正道大派。
可林不觉却不一样了,麾下一堆神啊鬼啊,如果不是生的好,的确容易让人误会他是邪道魔道,或是旁门左道之人。
陶潜摇头失笑,索性直接传音过去道:
“道友不必担忧我误会,我在外历练多年,辨人从不靠眼,林道友你尽管施法就是。”
“好!”
二人言罢时,林不觉已经是以那夏心兰的身躯踏入那鲜血刻画的小阵中。
这一刻,外界也愈加纷扰。
能在此地开花船画舫的,哪一家背后无人?哪一家麾下没有豢养些武者异人,乃至于一些低阶修士术士之流?
陈天德瞧来不好惹,但十几家联合起来,又惧得谁来?
尤其是买了“夏心兰”的那熟妇,哪里舍得将还未开封过的摇钱树交出去让人玩弄至死?
在那妇人卖力鼓动下,所有画舫花船的东家纷纷下令反抗那群凶残的兵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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