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些见识的修士,则将不可遏制的生出贪婪想法来。
这神像材质,非金非玉,更不是青铜、石膏一类,谁也猜不出需要耗费多少灵材宝物,才能打造出这样一尊宝贝来。
当然,作为打造者之一的黄精道人,他知晓。
天仙道!
虽说是旁门左道,但他们所修的大册本命经,却是无比适合这乱世的法门。
尤其在得了张九灯这大军阀支持后,势力疯狂膨胀。
洞玄境修士数量,已追平一些底蕴颇深的宗门。
更由于豢养了一大批香火伪神,消息灵通便罢,更擅长搜罗各式宝贝灵材。
“这神像,乃是我天仙道舍了一大半积蓄,动用所有强者以秘法炼了数月,才最终成型的至宝。”
“若非如此,哪能瞒得过一尊极乐境的强者?”
“也不知‘道首’付出这般大代价是否值得,张九灯此人虽是荒诞滑稽,但的确称得上手段了得,乱世枭雄也,可偏偏生了个大草包,这般性情和脑子,若真入了修行界,无张九灯庇护,只怕是三天都活不下去。”
“草包便草包吧,偏生张九灯只此一子,这般紧要大事,只能由他来做。”
“只得辛苦我黄精了,今夜得守着他,莫要出了差错。”
在张百岁观察神像时,黄精道人心头闪念,腹诽不已。
虽然非常瞧不上张百岁这个草包,但黄精道人任务在身,只得按捺着性子,开始一点一点,传授他血祭法。
张百岁悟性不行,还得他手把手的教。
黄精道人这老师教的不耐烦,张百岁这学生学得也是极辛苦。
若非有张九灯的死命令在,这纨绔子弟早早就撂挑子了。
过程中,父子二人甚至已通过玄光宝镜对话过。
尽管有些隐晦,但张百岁还是窥见了一些不对劲,自家军阀父亲与九皇子朱启,不是合作结盟关系么?
怎听起来,这是要用下作手段暗害朱启?
张百岁生出好奇,纠缠询问。
可惜,都担忧他坏事,不管是他爹还是黄精道人,个个都守口如瓶。
只强要求他学好法门,血祭一夜。
如此,自然也生出些许不快来。
终于在张百岁又一次没炼好,而黄精道人没遮掩住面上的不耐与嫌弃之色后,这密室内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破罐破摔的抱怨声音。
“不炼了不炼了。”
“这劳什子玉皇本源血祭法,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法门,竟这般晦涩难懂。”
“还不如金鳞前辈赠予我的《阴阳升仙经》,那法,才是真个给劲,我一炼便会了。”
“又或许是黄精伯伯你不擅教授之事,不若让金鳞前辈来教我?”
张百岁不提陶潜还好。
这一提,顿时让黄精道人心口一痛。
“该死的杂种长虫,我的十二面天仙幡啊。”
“若非此番来魔都是为了办大事,不好节外生枝,我定要遣了我麾下所有神灵,围杀了那厮。”
“还有那颗龙珠,必是个好宝贝。”
“这里事一了结,寻个机会杀人夺宝,再将那龙妖剥皮抽筋炼法宝,取得龙心龙髓炼灵丹,一身龙肉脂肪正合适熬炼龙油,那龙魂也得抽了出来,回去炼一尊龙神出来,定不能浪费分毫。”
黄精道人面色一狠,对陶潜动了浓烈杀机。
同时面上也是毫不掩饰,直接表露出自己对那龙妖的厌恶。
加得几句私货,欲挑拨主客关系道:
“少府主你也是太过天真了,不晓得这世上人心险恶,何况还是一头披鳞带甲的长虫,此类妖魔,心藏诡谲,接近少府主必有所谋。”
“依老道看,那厮必是冲着九灯府主来的。”
“如今府主正处于关键之事,若这一次能成,少府主也可沾沾光,一步登天了去。”
“以少府主资质,本该此生都无望蜕凡,更遑论洞玄。”
“可若是府主能成就至尊之位,这长生天朝偌大疆域,数不尽的资粮,任由少府主取用,说不得便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将来晋升洞玄,攀上极乐,乃至于道化境,也未必就不能做到。”
“这般大事在前,少府主需谨慎应对,莫要轻信了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坏了府主大事,到头来毁去的却是少府主你自己的道途。”
“好了,少府主莫要再耽搁,时辰紧张,尽快学会了法门,将神像炼好才是正途。”
“若不是担忧少府主你怕痛怕苦,老道直接用神魂传法,那才是快,须臾可成。”
黄精道人说出这些。
在他自己看来,可谓是苦口婆心了。
张百岁要是知道一些好歹,就该明悟过来。
可他却是丝毫没发觉,他在这一番话里,除了对陶潜的浓烈恶意和杀机外,更是有意无意的显露出自己对于张百岁的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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