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宴热闹非凡,但终究还是有结束散场之时。
不知不觉已至次日卯时,天色将亮未亮,正是最黯之时。
登仙岛倒是仍旧灯火通明,处处皆挂着琉璃宫灯,映照着那氤氲香云,却是凡俗世界不论如何也都瞧不着的仙家景致。
陶潜身为主人家,便在那云华仙山上,告别一位位各有风仪姿态的灵宝同门。
十七位真传们留在最后,打算联袂而走。
而在离去时,许旬师兄又特意留下一枚令牌信物,希望陶潜入世后遇上需帮忙之事,莫要客气,只管来信。
盛情难却,陶潜只得收下。
善后收拾之事,交由纱奴儿、钟豆豆等人。
陶潜回转静室之中,盘坐下来,径直入定。
第一要紧,是消化这宴会所得,他们一众十八位真传弟子饮宴,自然不可能只是享乐,喝几口仙酒,吃几颗仙桃就算。
十八人聚在一处,免不得分享些修行方面的经验。
如此一来,陶潜又占了大便宜。
场中修行时日最短者必是他,便是把十三皇子、宝寿公主这类新入门的弟子拉进来比较,论及修行时日谁最短,首位依旧归属于陶潜。
天骄们的修行经验,陶潜听了个饱足。
虽说未必都能借鉴过来,但他自感是大有所得。
倒是他有些惭愧,缘由也好理解。
旁人,包括许旬、杨介等人在内,以为他陶大真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度三灾,晋入筑基,该是有些宝贵经验,或者非凡技巧。
这些他陶潜,自是一个也无。
总不好与众师兄弟说我陶大真人,靠的其实是异样魂灵,一路豁免代价过来的吧?
左思右想,只好厚着脸皮。
假装深沉喝了口仙酒,再惭愧一笑道:
“我天赋尚可,只靠着勤修苦练,又兼遇了不少贵人,这才有侥幸拜入灵宝,筑得道基。”
“说起来,竟多靠的是运气,羞惭羞惭。”
众真传,以及旁听的一众弟子们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在关键时刻,杨介师兄站出来替他挽尊一二。
“陶师弟太过谦虚了!”
“旁人不知,我却恰好知晓师弟在南粤的一番经历际遇。”
“在我杨介看来,陶师弟最值得称道,亦是最该分享出来的,乃是你那一往无前,坚韧不可摧的道心。”
“师弟彼时刚得了灵宝妙法,要度三灾,第一灾便遭拷问道心。”
“那处地界唤作劳什子【香肉集】,一头修食人经的猪魔领着群妖魔,开了个以人为食物,作玩物的集市,那猪魔非但是筑基境,更有铁佛寺作靠山,集市中那成百上千的妖魔,背后也是各有依靠。”
“而师弟,只炼气境修士而已。”
“易地而处,便是汝等,恐也不敢硬来,而是会想些消灾避灾的法子。”
“师弟却不同,持一剑,杀了天昏地暗,将那香肉集,变作是妖魔血肉堆……那般气魄,合该是我灵宝门人。”
“之后两灾,尤其是那与南粤人道大劫相合的第三灾,想来陶师弟也是靠着那道心强行度过去的。”
杨介毕竟是真传第五,他站出来背书,好一通吹嘘,效果可谓拔群。
陶潜坐在席中,清晰感受到一位位同门都是投来敬佩目光。
有不少好事者,纷纷要求他分享度三灾的细节。
陶潜只好隐去些,如遭妖神公主强掳,差点丢了清白之类的黑历史,大致描述了一番。
饶是如此,他那三灾过程依旧算得上精彩,引得一众弟子同门啧啧称奇。
同时这一位位灵宝弟子,不可避免的对大自在寺生出恶感。
不管之前如何!
现下在这宴中,吃过长生仙桃,必然看陶潜极是顺眼。
吃得越多,越是如此。
在听过“百禽子”的恶行后,皆生了同仇敌忾念头。
想到那一阵鼓噪,消化收获醒转过来的陶潜不由也是感叹道:
“也亏得百禽子早已身死道消,一应好处都归了我。”
“否则今夜过后,他直接就收获了一大堆,还未见他就已经起了杀意恶感的敌人。”
“当初他还说什么得逞后来山门谢罪,真要来了,怕是要遭一众灵宝弟子追砍……”
嘀咕着时,陶潜也是不由露出笑意。
办过这仙桃宴后,他却是更加满意灵宝宗门内的氛围。
虽说也未到那种极端完美的程度,但已经是远远超过陶潜之前的预想。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南粤鬼蜮,在这山门内修行度日,难免有种割裂感,反差感。
若无必要!
陶潜自己,其实也不愿离开蓬莱海,再度入那凡俗世界去。
大争乱世,如若熔炉。
既然南粤是那般,想来长生天朝那其余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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