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这点,我却不同。”
“我有一宝唤作【天心离魂圭】,此宝正好可解那仙鱼龙钩,不论那钩上有多少香饵,我皆来者不拒,每每要被钓走时,此宝便会自动跃出,替我解了那鱼钩。”
“正是有此宝,我才可在短时间内得大好处,逍遥自在多年。”
“只可惜,修行之事怎可能如此简单,代价必是有的,延后不付,累积多年再袭来时,我已是不论如何都支付不起了,身死道消,一切了账。”
说到这里时,李长乐似乎来了谈性。
临死前特有的絮絮叨叨,出现在他身上。
不待陶潜发问,他自顾自的讲述起了自己的生平:
“说起来我李长乐这一生也足够快活了,生于帝王之家,继位时原也想做个明君,只可惜我着实无那本事,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十几年,倒是把长生天朝折腾的愈加凄惨,祖宗基业被我败了个干净。”
“后来转了念头,做个昏君,这我倒是得心应手。”
“只可惜,很快皇位也丢了,得祖宗保佑我没死,又转而去修行。”
“福缘运道也极好,得了宝贝,好处诸多,还能拜入灵宝宗……若我不贪就好了,若我道心坚韧些就好了。”
“师侄你可知晓,吾师对我虽很是失望,但在转世前仍旧给我留下了些许保命手段,若我能拒了那些极乐之事,日夜勤修,那仙鱼诀主人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我。”
“我李长乐,真个是可悲啊。”
许是因为李长乐所修功法,也或许是因为他的修为境界。
他描述这些时,陶潜颇为感同身受。
寥寥数语,勾勒出了一个曾当过皇帝,运气极好,但道心不坚的修士一生际遇。
虽然在一些细节处,李长乐未多说。
但陶潜也能听出,其实这位酒肉师叔也不是没有生机。
相反,他有多次保住自己道途与性命的机会。
但每一次,他都没能抓住。
落得如今这般境地,的确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陶潜听罢,面上毫无异色,作为后辈弟子他显然不能去评价李长乐。
只是露出正常弟子会有的反应,想了想后,又问道:
“师叔可知这鱼钩主人究竟为何方神圣?”
“纵然师叔赊欠过多,如今他要在这灵宝山门内取走师叔魂魄,宗门内真会视若无睹?”
话音落下时,陶潜对上了一双满是落寞、惆怅的腐烂鱼眼。
他的魂魄似已没了多少余力,挣扎力度也渐渐微弱。
“师侄不用再打听,鱼钩主人身份,师叔若是真告诉你,反而是害了你。”
“你只需知晓,单单只他一人,实力便在你师之上。”
“可偏偏他也是有出身的……我们灵宝宗,的确是修行界中一方霸主,但远远达不到无敌的程度。”
“我欠下因果那般多,宗门与吾师助我多次,除却我一死可解因果外,再无他法了。”
“凡俗世界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虽简单却是至理。”
说到这里时,陶潜已清晰可见。
李长乐的魂魄,正一点一点,被拉扯着要脱离那五彩斑斓的腐烂大鱼身躯。
他也知自己结局,也无力再反抗。
只是仍旧用虚弱声音,对陶潜道:
“我李长乐的时辰到了,辛苦师侄听我这将死之人絮叨。本该赠你些好处,可惜我一身身家都被我自己败光。”
“也罢,便送你几句话吧。”
“师侄你且记住,修行必有代价,莫要轻信便宜白得之事,须知香饵之下,必有銛钩。”
“另外修行不可贪多贪快,定要将道基筑好,才可勇猛精进。”
“你正是最关键的筑基境,当年我便是在此境,损了道基才沦落至此。”
“不过想来我那多宝师兄与云华师姐,早已为你准备好了最上品的内外锤炼之法,必是那以天地为炉,造化为工,万物为薪……”
当李长乐说到这里,陶潜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去了。
他入门后,师尊只让他等真传大会,等待祖师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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