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宁朗睁开眼,只有一片苍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一时间无法弄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浑身都是难以忍受的痛,手脚皆是无力。
记忆开始紊乱地涌入,突来的sao乱,警察与抗争者的冲突,警棍的挥动,针对的殴打……昏迷前的一幕幕情境历历在目,他开始能够理解到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身t各处都紮上了绷带,後脑的部分更有种被切开过的疼痛,如此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让他甫醒来就感到一阵怎麽也平伏不下来的暴躁。
护士姑娘告诉他,他头部缝了十一针,需要留院观察。
这是他第二次被送来医院。他还清楚记得第一次是怎麽进来的,那时候曹先生急匆匆地赶了来,情绪一激动起来,他就接受了那个追了他许久的男人,这是他对医院最後的印象,却是那麽美好的、甜蜜的回忆。
然而这一回,他却已经和那个男人分开了。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又跌到谷底,本来就极烦躁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
病房的门扉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医生和护士来来去去,他也不知自己在期待甚麽,直到一抹高大稳重的身影慢慢步近,他才露出了笑容,只是这一笑,就扯上了脸颊的伤处。
「曹先生,你可来看我了……」汤宁朗有些心急,如此境况,他就只想见到曹先生,「不要走。」
曹景柯按住汤宁朗yu起身的动作,手掌贴在汤宁朗脸上,安抚的意味浓厚。
就着这个距离,汤宁朗才终於看清了曹景柯的脸,那不若与平时整洁的颓唐模样,汤宁朗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禁不住蹭了蹭脸上的大手,只觉这只手一以往常般温暖,尤其在伤重时刻,心中一软,委屈的心情就怎麽也压抑不住,眼睛里随即蓄满了泪光。
一直只有这个人而已,只有这个人会对他不离不弃,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对他好。
「曹先生,我痛。」汤宁朗抓着男人的手,像从前一样对对方撒娇,顾不得他们已经分手了,他只知道曹先生还ai着自己,现在也只有曹先生会心疼自己。尤其曹先生一脸忧伤地凝视自己时,眼泪就流得更多了,只求自己看起来可怜些,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这里陪着自己。
倒是曹景柯见到汤宁朗这样子,眉眼都纠结在一块,无尽的疼惜在眼底堆叠,浓得化不开。他用拇指抹去汤宁朗眼角的泪水,沉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痛,我都知道。」
曹景柯一连说了三个知道,那口吻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心疼,带着某种平静人心的力量,让汤宁朗的心情渐渐平伏下来。汤宁朗轻喘着,si命睁着眼,紧张地仰首看着对方,「曹先生,我好想你。你能不能陪陪我,不要走,让我多看你几眼。」
「你真是个傻瓜。」曹景柯俯身虚搂着汤宁朗,亲吻一下下印上对方的眉眼,声音隐约有些哽咽,「我也是个傻瓜。你若出了甚麽事,我……」
「对不起,我一直都这麽任x,但是我不後悔,为自己所相信的事情发声,我不後悔,我只伤心没有曹先生了……」汤宁朗紧紧扯住男人背上的衬衫,那姿态明显是害怕着对方离开,「我被外人欺负了,不要紧,可是我不在了,不可以……」
曹景柯眼神一冷,撑起身盯住他,吐在他脸上的气息也变得粗热,「怎麽不要紧?你被欺负了,那是拿刀子往我心里扎,这是不要紧吗?谁欺负你,我就和他没完,包括那些公报私仇的警察,我一个都不会原谅。」
「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其他和我一起的民众,都是被暴政暴权欺压的。你如果觉得我可怜,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可怜。」
「别人关我甚麽事!」曹景柯突然发火,神情狰狞,彷佛压抑了无数个日月的怒火全数倾泻,「我只在乎你!什麽狗p政见、狗p价值观,我只有一个政见一个价值观,那就是你!我这辈子唯一不能动摇的信念,那就是你!你相信你的信念,我却只相信你!」
这怒火来得太突然,汤宁朗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地仰头看他。
曹先生说,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自己。
曹先生只相信自己。
汤宁朗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b这更动人的情话了。
有谁会ai一个人ai到将你变成他的信仰,他或许不认同你,或许不理解你,但是他却会无条件地相信你,支撑着你所相信的一切,只要你受欺负了,他就会站在你面前。
这就是曹先生对他的ai。
汤宁朗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恨不得跃出,证明他也是ai着曹先生的。
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冷静,才能克制住心里忽然激烈的ai意,脸上热哄哄的,让他一时有些羞涩,「曹先生,我可有说过,我不曾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任何人……」
房间里十分安静,午後的yan光洒入,轻轻吹起了窗帘。这风有些凉,曹景柯却觉得心头一阵阵发热,耳里青年委屈又坦率的告白在回响,余音久久不散,清晰得每一个字都印在心里。
他们四目相对,眼里都只剩下彼此,呼x1间尽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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