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坐下一块儿看吧。”
阿比像看见鬼了一样瞪着他。
“我有个小东西,”说话时,屋一柳的目光已经聚焦在电视屏幕上了,甚至都没再看阿比,“可以把我们两个人都困住,一束缚住就挣脱不开了,要解开的话,必须要用密匙答案将它提出的问题回答正确,才能松绑。”
“我……我不明白……”
虽然听不见“阿比”洗脑的耳语声,但是屋一柳很有几分把握,对方在突发意外面前,耳语声现在八成已经停下来了——这是人之常情。接下来一番话,与其说是给阿比听的,不如说是给那个玩家听的。
“把彭斯和翠宁洗脑的二位,你们没听过我的故事,所以你们现在大概很摸不着头脑,又觉得跟自己没关系吧——反正你们也有了肉鸡,只要我们不杀掉肉鸡,你们立于不败之地,对吧。”
屋一柳抬高嗓音,微微盖过了“老巷子的夏天”主题曲。
“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们或许是对的。肉鸡不会自相残杀,毕竟少一个肉鸡,就代表多一个‘驾驶员’可能会盯上自己。”他微微一笑,再次催促阿比道:“来啊,坐下吧。”
阿比终于慢慢坐下了,随即紧紧闭上了眼睛。
“玩家对我们的洗脑,和变形是不是有点像?共同点在于,都是从精神上下手,成功的时候,我们‘本人’就不存在了。”屋一柳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女主角,一手按在戒指上,说:“所以你说……哪一个效果更强些?二者碰撞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到现在,阿比再迟钝也明白他的用意了。她咬紧嘴唇,慢慢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帮我捆上吧。”
屋一柳从戒指中抽出了一个小东西,笼在指间,却暂时没动,只是说道:“我呢,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个猜测。你看,我们将会被捆住动不了,也就没办法站起来去把洗脑物件穿戴在身上了,彭斯和翠宁的四肢骨头又都断了,靠他们自己站不起来,无法关掉影碟机。所以呢,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八个人——我想克里斯透应该快回来了——都得在这个房间里,老老实实地承受变形感染的风险。”
“但他们可以暂时避出去,”阿比仍闭着眼,颤声问道,“到时岂不只有我们四个人被感染变形了吗?”
“我把播放设置成了无限循环,”屋一柳慢慢说道:“这是我特别改造过的影碟机,可以持续播放数年而不间断。”
无限循环是真的,特殊改造却是虚张声势了,只不过他愿意赌一把:那几个玩家维持不到发现真相的时候。
“他们当然可以避出去,只是他们总要回来的。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仅要面临自己也被感染的风险,还要面对四个已经变形了的肉鸡。彭斯和翠宁体内的‘本人’都消失了,没了阻力,感染变形的速度只会比我们两个更快。”
“变形后的新人格,不是我们本人了,也照样是控制了我们身体的主人,他们若想取得对这几具身体的驾驶权,他们仍然要对变形人重新进行洗脑。”屋一柳的手指抚摩着那个绿色绳索般的小物品,笑了一笑:“到时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一,四个玩家都会首先去争彭斯和翠宁,因为只有他们身上有洗脑物件,可以再次直接被洗脑成功。阿比,你被绑起来了,无法自己去拿毯子或鞋子,所以你对他们是最没有价值的。
二,抢夺失败后,会有人来试着洗脑我,从我身上得到密匙答案,从而让我们两个人松绑。”
夜幕渐渐笼在露营屋上,窗外漆黑山林一片死寂,房间里仅有灯管中微微的电流声,和电视上起起伏伏的角色对话声。看不见的四个玩家,不知道正静静地立在哪个角落里。
“对呀,”阿比满面愁容,“你是制造了这个局的人,也是能解这个局的人,他们只要把你洗脑了……”
“让我把话放在这儿吧。当我的目标只是要让他们看一会儿电视的时候,他们就绝对会坐下来看电视。”屋一柳笑了笑,目光环视了一圈露营屋,说:“如果我没有后续手段让人不得不看电视,我何苦留着这些影碟?”
“怎、怎么呢?”
“因为我不知道密匙答案,洗脑我没有用。”屋一柳安安静静地说,“密匙答案,是捆缚物品从‘老巷子的夏天’这一部电视剧中,随机抽出的一系列文字。我到时候已经是变形人了,我的最大目标,就是要让他们也感染,对吧?而在密匙答案出现之前,我不可能被完全洗脑成功,对吧?所以想知道密匙答案,那玩家就必须屏气凝神地把这部电视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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