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见,关先生又多按了两三秒,这才把手臂从她颈部松开了。
“她没事的,过一会就醒了。”他不忘了安慰杰西卡一句,“绳子呢?”
“都准备好了,”杰西卡从厨房柜子里掏出一大卷粗绳,“你力气大,捆得紧……”
“好,”关先生接过绳子,知道这一步既不能花费太久,又不能不加小心。等他花了好几分钟、使劲把李儿的双手双脚都捆上之后,自己都出了一脑门的汗。谁都没提要把李儿的嘴堵上,以免她醒来之后喊叫求救——因为他和杰西卡都知道,到时候李儿哪怕把天喊塌了也没有用。
当他从李儿身边站起来的时候,杰西卡体贴地递给了他一把沉甸甸的锤子。关先生掂量几下,问道:“那你呢?”
“我有这个,”她晃了晃一把冰刀,解释了一句:“我平时喜欢自己做冰沙吃。”
关先生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女生吃太多冰,不好的。”
杰西卡没答,回应他一个笑,二人离开了昏迷着的李儿。
二人才刚一走出门,恰好楼上7号公寓的门被人猛地拉开了,那个很会装神弄鬼骗人的神婆伊丽莎白从门边浮出了影子,死死蹬着他们,青白交加的脸色简直就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关先生立刻反应了过来。
伊丽莎白看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头顶上——2号公寓上方是6号公寓,也就是平克奶奶的家。他们走出几步,抬头一看,发现6号公寓的门半开着;不过,住在6号公寓的那祖孙俩此刻仍旧在草地上,也都发现了伊丽莎白的不对劲,平克还扬声问道:“喂,你怎么啦?”
关先生和杰西卡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耸了耸肩膀。其实现在发生什么,也都无所谓了;他们先看见谁,后看见谁,只是完完全全的运气罢了。
“陈……陈小姐……”
当二人一起朝草地上的祖孙走过去时,楼上的伊丽莎白好像才聚集起了勇气,走近栏杆边上颤声说道:“刚才进了你家的那个陈小姐……”
如果给她多两秒的时间,她或许就能说出那个陈小姐如何了;只不过伊丽莎白没有这个机会,关先生对此也不感兴趣——在他高高扬起锤头、重重将它砸进平克奶奶的后脑勺里时,伊丽莎白好像就突然傻了,以一种可笑的样子站在楼上,一动不动。
平克奶奶毫无反抗地“咕咚”一声倒在草地上。关先生踩住她的后背,抡起手臂,又朝同一处凹陷的脑壳接连来了四五下。
杰西卡早就朝着平克扑了过去。那孩子倒真了不得,面对突然袭击,竟没有浪费时间尖叫哭泣,转身就逃向了楼梯的方向;杰西卡扑了个空,紧跟着一拧方向,手里的冰刀就扬了起来。
虽然平克反应快,但他毕竟是个孩子,比不过二十出头正当年的杰西卡;在他眼看着就要被杰西卡抓住衣服的时候,一个影子忽然从半空中砸向了杰西卡——她下意识地侧头一避,等那只砸来的鞋落了地时,平克也已踉跄着从草地上翻滚了出去。
“你们疯了吗?”从楼梯上冲下来的伊丽莎白,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急忙扑向平克,似乎是想要救他。这栋楼里还活着的人之中,唯有伊丽莎白与他们年纪、体力最为相仿,剩下都是老幼;去掉了她,其他人都不足为虑。
关先生一边想,一边扔下后脑勺冒着血沫的平克奶奶,朝伊丽莎白冲了过去。
杰西卡抢着抓向了平克。
“平克,你快跑!”伊丽莎白怒喝一声,调转方向迎向了杰西卡,好像想用自己的身体拦住她。就在二人果然撞了个正着的时候,关先生也及时赶到了,趁着杰西卡后退了半步,他抢上去,一锤头就朝伊丽莎白的太阳穴抡了下去。
这一下本该立刻将她解决的,谁知道平克那小子没跑,反而也冲了上来,拉住了伊丽莎白的衣角往后一拽,恰好在她即将挨上锤头的时候将她拽倒了,二人一起跌在地上。锤头撞上伊丽莎白的脸、划了出去,她半边脸上立刻泛起了血红。
“不是让你走吗!”她没顾自己,却先朝平克吼了一句。
等平克翻身爬起来的时候,再跑也来不及了。杰西卡趁他倒在地上的工夫,已经转到了他身后,一把将他按住了。五岁的孩子再怎么挣扎,也是挣扎不出去的。
“你干嘛要救他呢?”
要是她见死不救地躲起来,或许还不会死得这么快——关先生嘴上问着话,手上倒没有浪费时间,锤头高高地朝伊丽莎白扬了起来。
伊丽莎白目光一亮,仿佛是忽然看到了一个机会。她没有跑,却张开了口。
“他是我的儿子,”她急急叫道,“我早就收养了他——”
她的话音未落,杰西卡的冰刀就扎穿了平克的脖颈。
她果然是不太懂人体生理,正好扎在了大动脉上,因为压力飞溅出来的大片鲜血,在眨眼间就将杰西卡淋成了一个血人。还好血喷溅的方向不影响关先生的视野,他三两下就把伊丽莎白给解决了——锤头再举起来时,已经糊上了一层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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