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颗青豆在黎明天空下旋转着飞了过来,轻轻落进了草丛里。
“画师!”
林三酒一声喝令,那个衣服总是脏兮兮的画师顿时一个激灵,忙拎着他的笔刷和桶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她跑了过来;在他快跑近她身边时,伴随着草丛里一阵金属撞击响声,一个同样披着铁甲的机关士兵站了起来,挥手朝画师按了过去。
林三酒几步冲上前去,一脚踹上了那机关士兵的膝盖;她半条小腿都隐隐发麻了,却只是将那士兵踹得踉跄几步退了出去。她一巴掌拍上画师,眨眼间他就化作了一张卡片,从她掌心里消失了。
“走,”她转头朝卧鱼喝道,“跟我来!”
画师一消失,那幅油画的吸力就保持不了多久了;在这宝贵的最后几秒钟里,她一把拽上了卧鱼,与他一头扎进了山林里。
“我们又回来做什么?这是条死路,山坡后面有条大江,我们过不去的!”大号松鼠似的男人脸色煞白,“我们应该往外跑,坐飞机逃……”
“谁说我要逃?”
林三酒一边喘息,目光一边不断在林地间扫过。她早就记不清【可爱多,留住缤纷时光】到底在哪儿了;毕竟想在山林中找寻一片枯叶,实在是有点儿像痴人说梦。不过好在既然她这个主人都找不着,另外那两个人就更找不着了——
“你不逃,这是在干什么?”卧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之中,咬了自己好几次舌头。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拖累?”
林三酒回头看了他一眼。年轻男人面色忽然一变,好像先一步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然而不等他说话,她已经一个手刀砸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扛着他跑,比拽着他跑还要快多了。
她知道身后那二人此时一定也冲进了山林里,一分一秒也不敢耽搁;当她看见“江边”的吊桥残桩时,她一咬牙,终于还是带着卧鱼冲了下去。
“欢迎回家,执理人。”
exod仍然在原处安静地等待着她,莎莱斯的声音也还是那样轻柔悦耳。
林三酒将卧鱼“咕咚”一声扔进单人运输舱后头,自己也挤进了车里。她不知道自己把卧鱼带回exod到底对不对,带着满腹焦虑一脚加速,差一点儿将单人运输舱撞上墙壁。
“执理人,您的心跳、体温都超出了正常区间,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这屋子里还有红外热感仪一类的东西?
这个疑惑从林三酒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扬声命令道:“我要把这个人关起来,有没有不带窗户、门锁牢固,墙壁又厚实的屋子?”
她一点儿也不想把exod冒冒失失地展示给别人看——卧鱼再怎么不行,也还是一个进化者,她很担心这幢房子会关不住他;如果莎莱斯给她找的地方不能叫她满意的话,她大概也只好把【妙手空空】用在卧鱼身上了。
然而接下来莎莱斯的答案,却叫她一时间愣住了,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听力。
“好的,请让我带您前往监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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