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清晰,畏惧像是水流一般吞噬了他。
“沈如春让你做什么,一一说明白。否则你不可能活着回到衍州了。”
她声音平缓,但是冯安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颤着声道:“是夫人逼迫我的。她……她担心姑娘您来了启都,便不听从将军的话,私自做什么破坏婚约之事。所以……所以夫人让我多看着您。”
果不其然。
这桩婚事是沈如春所想出来的。如此既将元蘅赶出了衍州,又与越王结了关系。
所以当初她收到启都来的婚书,退回的时候,亦是被沈如春的人给中途拦了下来?所以那婚书才最后到了元成晖的手里……
“姑娘,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传这样的信了,您信我一回!”
“不。”
元蘅将玉簪收了回来,眼底带着丝让人看不破的笑意,“你要传,但是日后传什么,怎么传,要经我吩咐过之后才可以。”
“您……”
元蘅将那玉簪佩戴好,眸中的笑意淡去,添了一丝冰冷:“若是被我发现你阳奉阴违……”
冯安连声道:“不敢不敢,日后我定听姑娘之言。”
元蘅又抚摸了一把那鸽子,将它重新递给冯安。
她笑言:“回去罢,早些歇息。”
看着冯安的背影隐在夜色之中,她才收了面上的笑意。
她都如他们所愿离开衍州了,他们竟还妄图想要控制着她,知悉她的一切。
真是荒谬至极。
一回身,她正对上一人的目光。
她竟一直没有发觉,那人半倚在不远处石拱门旁的墙上,身穿一袭白衣抱臂而立,不知在这里看了多久的戏了。
见元蘅终于发现自己,他才理了袍袖,笑着走了过来。
“每次见元姑娘,总是能让本王大开眼界。”
闻澈将夜风吹乱的发丝随手拨开,一副慵懒的模样,靠近了元蘅。
怎么哪里都是此人?
元蘅虽然不悦,但还是客气一笑:“见笑了。凌王殿下怎么在此?”
还没等闻澈答话,周围便亮了些许,是有人提着灯笼找过来了。
微黄的火光霎时将闻澈的容颜映得更清晰,那日如霜雪般冷的眸色忽然亮起,看起来如同深潭水泛了涟漪。
这人眼睛倒生得很漂亮。
大概只有在瞧不清楚的夜里,元蘅才能从他眼中看到这样柔和的神色。
若不是知晓他厌恶元氏,元蘅险些以为这人是含着情意看向自己的。
涌动
提灯赶来之人正是宋景,他看着元蘅闻澈微微愣住,旋即笑道:“你们二人,认识啊?”
“不认……”
“认识。”
没等元蘅将不认识说完,闻澈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坦然承认了。
宋景自然很高兴,随手搭上闻澈的肩,冲元蘅说道:“认识就好,我方才瞧见你们两人在此处,还怕带殿下回府惊扰了你。”
此人被禁足,便用梯子翻墙出去,结果翻不回来了。若是不带着闻澈给自己撑个腰,他连回家都不敢。想来侯府的人看在凌王殿下的面子上,总归不会告知侯爷。
“蘅妹妹,爷爷睡了罢?”
宋景和安远侯的住处挨着,他回来后还没敢往院中去。
元蘅将他手中的灯笼接过来,带着头往前走,道:“左都御史的人来了,外祖此刻会客呢。你还是跟着我先去雪苑避一避吧。”
“陆从渊?来侯府作甚?”宋景两步跟上去,贴近元蘅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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