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的不是他?父亲的生死。
梁和滟只觉得那被?他?掩住的冷风呼呼吹进她心口?,吹得隐隐发凉。
时?候不早了,裴行阙关好窗:“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梁和滟颔首,忽然想?到什么:“对了,窈窈好像病了,我能不能去看一看她?”
裴行阙颔首:“你想?到哪里,直接去就好,不必特意告诉我。”
只是。
他?看了眼她,没有在皇后殿里的气定神闲、漫不经心,整个人仿佛无限地矮下去,矮到要仰望梁和滟的程度:“滟滟,别不回?来。”
他?声音很轻,因为还有点哑,所?以显出?可怜的样?子,衬着一副清俊的好相貌,很惹人心软。
梁和滟叹口?气,很为难地揉一揉眉心:“知道啦——”
只是夜风到底是凉, 梁和滟昨晚还说好了要去探病卫窈窈,到裴行阙下朝要去署里忙事情时候,他身边长随匆匆过来?, 附耳讲:“殿下…梁娘子晨起便有些发热,去请了大?夫来?, 讲似乎是有些风寒。”
其实?依长随来?看, 一点小小风寒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大症结,梁和滟身体一向又好?, 喝两剂药下去, 大约就没事了。
但事涉她?, 又不?好?不?报, 不?然等裴行阙回去自己发觉了, 怕要受罚。
年关临近, 各部要封印, 因此许多事情急等着商议, 裴行阙才出?殿, 就有人追着他一路叫“太子殿下”,裴行阙咳嗽两声, 偏头吩咐身边人:“叫太医令去看,有事情来?报我。”
略一顿,他眉头松开, 很自然地回头, 又是温和的样子?,看着叫他那位:“怎么了, 您讲。”
长随应下,匆忙走了, 喊住裴行阙的那人看一眼:“殿下是另有急事吗?”
裴行阙微笑:“是有急事,先派身边人回去看看——您呢?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他话讲得客气,但意思很明确,下面人原本准备绕七绕八的话,也?赶紧芝麻倒豆子?地讲完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讲,等说完,一抬头,才发觉原来?已?经到宫门口了。
其实?就是到年底,各部核算开支有了些出?入,来?请示下他是什么意思,裴行阙听完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叫各部写个奏章给我,说明白是哪里超支了,是什么缘故,递上来?我看。”
他讲完,站定:“还有别的事情吗?”
“暂时没了。”
回他话的人略一踌躇,还是加了一句:“其实?这超支,大?半是在?吏部……”
吏部,裴行阙出?征回来?后,他舅舅接手的位置。
裴行阙抬下眉头,笑了笑:“无?论哪一部,一样写折子?,把事情说清楚,吏部又不?是不?在?六部之中?了,照我说的吩咐下去吧。”
话落,他转身出?了宫城。
梁和滟的确病得不?重,她?难得起晚,起来?又觉得乏力鼻塞,叫了芳郊和绿芽两声,才发觉自己嗓子?哑了,芳郊进来?摸了把她?额头,滚烫,又赶忙叫绿芽去请了大?夫。
一来?一回的,这事情就传到了裴行阙那里。
他赶回来?的时候,朝服还没脱,大?红的底子?,衬得人英挺清俊,平添一股贵气,他快步进来?,随手拆了冠帽,扔给一边人,走到梁和滟床边,顺手就握住她?手腕。
因为是他吩咐的太医令来?人,太医令琢磨着意思,没见着他,也?没敢离开,此刻见人来?了,先起身行礼。
裴行阙手搭梁和滟脉上,因为走得急,忍不?住,偏头咳两声,然后抬手:“不?要多礼,起来?罢,她?怎么样了?开了什么药?方子?拿来?,我看看。”
语气平快,一只手还搭在?梁和滟脉上,另一只手已?经摊开,朝太医令招了招手。
太医令忙不?迭放上药方,裴行阙展开,看了眼,确实?是小病,用的药也?都寻常,没什么特别的。他打量看了片刻,又看向梁和滟。她?神色如常,只是脸颊微微有些红,大?约是烧的,看见他,神色平静冷淡,但也?没讲什么刺人的话。
“滟滟,舌头伸出?来?,我看一看。”
梁和滟猛地一挑眉,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但下一刻,裴行阙的手指已?经贴在?她?脸颊上,并?不?太用力,只轻轻捏了下,抵着牙,他神色很坚定,动作也?不?容置疑,梁和滟没办法?,抿一抿唇,微微张嘴,吐一截舌头出?来?。
裴行阙看着她?,忽然抿嘴笑了笑。
梁和滟不?解其意地瞪他一眼,却?见他笑得仿佛更开心了点,手里的药方递给太医令:“她?舌苔有些白腻,方子?里再加上广藿香、苍术和厚朴1,您自己斟酌着量,叫下面人去煎了送来?吧。”
他对谁仿佛都挺温和,此刻对着太医,也?不?忘道一声:“大?冷天的,要您跑这一趟,辛苦了,叫下面人给您灌个手炉、喝杯热茶再走吧——去套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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