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上。”
许明舒皱眉,“七皇子府?”
话一开口,她便明白邓砚尘的用意。
程莺儿说到底和萧珩沾亲,他不?能贸然当做寻常奴婢处置,送去给萧珩那?里倒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且锦衣卫是萧珩的人,这?事儿无论如何都?会传进萧珩耳中。
许明舒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邓砚尘看向一旁坐着的沈凛,上前?几步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沈夫人相助。”
茶盏脱手,掉落在桌案上时发出一阵响动声。
房间内一片寂静,沈凛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许明舒有些茫然地朝沈凛伸出手,“沈姑姑,小邓子他”
沈凛闭了闭眼,侧首长叹,不?忍再看邓砚尘,对许明舒吩咐道,“你赶紧去给他叫大夫吧。”
昨日一早, 沈凛吩咐府中下人置办了些果子与酒水,放到备好的马车上。
临近年关?,她同以往一样前往郊外看望三万沈家军英灵。
沈家军中绝大多数是沈国公收留的难民和孤儿?, 他们没有家人, 死后更是无人祭奠,当年那?一战于?沈凛而言远远不止失去父兄那么简单。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将军府时,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
外头天寒地冻, 沈凛忙碌了一天,疲乏伴着疼痛的旧伤早早便用了饭回房歇下。
约莫近了亥时, 她被院中一阵吵闹声夹杂着丈夫黎瑄的怒吼声惊醒。
黎瑄一向?脾气好,鲜少有动怒的时候,待府中下人更是温和。
沈凛担心是出了变故, 当即穿好外袍朝房外走出去。
行至前院时, 见黎瑄手握藤条站在那?儿?, 脸上满是怒意。
在他身边,跪着一个背朝着沈凛的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
沈凛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过去,听见黎瑄咬着后槽牙忍气道, “身为主将, 为了儿?女情?长抛下前线将士于?不顾, 我与侯爷这么多年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话音未落, 手上的藤条重重地向?那?人背上抽打过去。
沈凛心口一窒, 她已经明白?跪在地上的人是谁了。
北境军报才到京城不久, 这会儿?邓砚尘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且不说战事刚歇他本就受了伤,如?此昼夜急行赶回京城, 若是在半路上发生意外, 他们如?何?同邓砚尘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
黎瑄手中的藤条再次落下来,左手慈悲右手霹雳。
这一下太重了, 邓砚尘双手撑在雪地里,冷汗顺着额角一滴一滴地滑落。
“军中无私事,你既然站在了北境军营,一言一行都由不得你胡来!你自幼懂事勤勉,我与侯爷从未苛责于?你,如?今是纵得你无法?无天,军规也能抛之脑后了!”
黎瑄颤抖地抬起?手中的藤条,对准了面前人。
“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私自返京,若是被人告上朝廷参你一本,你知晓是多大?的罪过!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邓沂!”
那?个快要被遗忘的名字再次被叫出口,饶是沈凛都不免惊讶了几分?。
黎瑄这次当真是气急了。
沈凛还记得,邓砚尘初来京城时,黎瑄向?她引荐时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只是后来一点点的,开始只叫他砚尘。
久而久之,身边人只知道他叫邓砚尘,却?不知砚尘是他的表字,邓沂才是本名。
沈凛当年曾就此事问过丈夫黎瑄后,才知晓邓沂这个名字的由来。
邓砚尘父亲邓洵祖籍在山东沂州,经科考前往京城做官,而后因善于?治河之道被调任至苏州府遂成县担任知县。
邓砚尘出生那?年,困扰遂成县多年的水患被治理。
邓洵望着院前那?条源自山东,止于?苏州府地界的沂河,一时间百感交集。
有着天上银河,地下沂河之称的河水,像极了他本人一生辗转奔波,在同妻子商议后,为襁褓中的婴儿?取名邓沂。
原本是寄托着父母情?感的名字,在邓洵和何?景枝先后身亡后成了不忍被提起?的伤疤。
沈凛暗自叹了一口气,上前扶住黎瑄,抽走了手中的藤条。
邓砚尘忍着疼撑着地面,缓缓直起?腰身。
他伸手擦了擦流进?眼里的冷汗,气若游丝地开口,“对不起?黎叔叔。”
“我是真的不放心她一个人我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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