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铭帝君怔了怔,大家都怔了怔,任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句深情承诺,这样的无上荣耀,换来的却是一句歉意。正茫然间,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薛宴惊手中金光一闪,那柄今朝屠了乐峰帝君的金剑,向鹤铭帝君的侧腰袭去。场上一片惊呼,鹤铭连忙要躲,却如何躲得过?众仙兵连忙要拦,却又如何快得过她的剑?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鹤铭倒了下去,然后三千双眼睛,全都不可置信地望着薛宴惊,张大了嘴,却仿佛已经失去了言语的本能。看来今天的确是个杀人的好日子。惠风和畅杀人日。一天之内刺杀了两名帝君,这功绩无论如何也是前无古人,后也不可能再有来者了。她大概是不满足重新做旦角,誓要把生旦净末丑都演上一遍。鹤铭却还未死,挣扎着看向她:“为、为什么?”“对不住,她给的实在太多了。”“他?哪个他?!”宾朋满座中,那位尊贵的凤凰族神女,整场宴会上一直神思不属的凰凌仙子轻笑着晃了晃酒杯:“区区不才正是在下。”“你、你……”鹤铭握了握拳,强撑着问道,“宴惊,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我也是会思考的,”薛宴惊耸了耸肩,“而我思考的结果对你而言很不利。”作者有话说:141◎惊鸿殿◎鹤铭手下众仙兵自然不肯罢休, 正怒吼着围住薛宴惊,随着凰凌一声呼喝,凤凰族的兵马却已经从园子入口冲了进来, 以逸待劳,将鹤铭的部下尽数斩杀。尸横满园,葬在漫天的花瓣之下。众仙人千年万年来, 还未有哪一日见过这么多鲜血和尸首。空中地面, 都是战场。凤凰族出手, 比之鹤铭要更为凶残些。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薛宴惊,负手站在高台王座之侧,一派从容, 嘴角噙着笑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切, 甚至不慌不忙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油纸伞,遮了遮半空中抛洒下的血雨。场上那些充作侍从的修真者们,就算不比她从容,但被搅碎的肉块洒在身上时至少看起来也还算镇定,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正盼着大家厮杀得更响亮些,比起那些抖如糠筛的仙人们, 不知要强到哪里去了。这些能够渡劫飞升的修者,在下界时哪个没经历过点大场面?最不济也亲手杀过些妖魔鬼怪。仙人们一向瞧不起下界来客,如今方知单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就不是他们可比拟的。这场厮杀持续了半日, 待一切平息后,已是日头西斜的黄昏, 凰凌仙子趟过满园的鲜血, 一步步走上高台。红毯早已被鲜血浸润, 一踩一个水坑,她却走得分外舒爽。今日,这长毯上已有三人走过,每走过一人,那血色便更重上一层。鹤铭已经昏过去又醒来了一次,是被他部下包裹着盔甲的残肢砸醒的,凰凌低头看了一眼他满面的怒色,不由笑了起来:“不必这样瞪着我,仙君,我们同样都是在收买人心,只不过我的金钱比你的感情攻势更有效罢了。”“你、你……”薛宴惊看着凰凌,抬手一指半死不活的鹤铭和已经死透了的乐峰:“你想要何人头上金冠?”凰凌仙子摇了摇头:“我自己准备了。”她从储物道具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发冠,金底雕龙,镶珠嵌玉,缓缓将其佩在发顶。薛宴惊看向园子里呆滞的众仙,清了清嗓子:“愣着做什么?还不恭迎你们的新任帝君?”于是大家怀着满心的惶恐与茫然再次起身祝酒:“恭祝陛下鸿福齐天、江山永续!”众仙一边念着祝词,一边偷眼去看薛宴惊,提着心吊着胆,不知她会否一言不合就把凰凌也捅了。好在这个疯子今天大概是杀腻了,只是退后半步,静静地注视着凰凌仙子完成了她的登基大典。“薛宴惊,帮我杀几个人。”在王位上落座后,她忽然开口。“谁?”薛宴惊这个打手堪称尽职尽责。凰凌仙子抬手,在人群中指了几下:“他、他、她!”被点到的仙人大惊失色,有人要跪地求饶,也有人连忙要逃,但不管跪的和逃的,都快不过薛宴惊的斩龙金剑,众仙只觉得眼前金光划过,伴着落日余晖,身侧便有人头落地。“好!”凰凌仙子满意拊掌,又抬手继续指道,“还有她、她、他!”她的意志所指,便是薛宴惊剑气所向,甚至不需要一个缘由。眼看前几人已经喷着鲜血倒在地上,那最后被点到的一位仙君一个瞬移,逃出一里之外。终于有人记得要用这招瞬息千里了,薛宴惊只觉得这群仙人的战斗意识薄弱到令人发指。大概是因为仙界几万年来从未有过战争,仙界最顶层的上仙和金仙们不需要去争夺资源,便自有底层人双手奉上。他们从不修炼,养尊处优,已然习惯了这无所事事的日子。只可惜这招也是无用,她紧追而去,那仙君刚刚在空中再次现身,她便已出现在他身后,一剑狠狠地把他抽回了园子中央。“好!”凰凌很满意,见台下众人噤若寒蝉,她又觉得有些扫兴,“得了吧,别摆出这副模样,乐峰在位时,难道就没排除过异己?只不过他道貌岸然,喜欢用软刀子磨人,我比较直接,得罪我的便干脆杀了,怎么我这个真小人还不如他一个伪君子不成?”“……”台下众人面色如土,寂然无声,生怕多说一句就成为了要被她排除的异己。凤族嫡系多多少少都有点疯狂,如今凰凌上位,以后大家怕是有苦日子要过了。
独薛宴惊一拱手打破了沉默:“陛下还要杀谁?”“让我想想,”凰凌指尖遥遥对着人群划过,见一个个双股站站,几要魂飞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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