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冽与轻慢,她衣袖一振,扫向众人的膝弯:“魔尊在此,诸君跪拜。”被她这劲力一扫,众人腿弯一软,不由得跪了下去。“……”没有人去问魔尊是谁,这三界之中,除了归一,无人敢用这个尊号。众人寂寥无声,刚刚见到她的手段后,他们还打算用言语吸引其注意力,其他人用法宝偷袭,但得知她的身份后,却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那是归一魔尊多少次胜仗积累出的赫赫威名,无人敢犯。万籁俱寂间,忽有一人疾速飞来,声音由远及近:“拿下了没?等等……你们都跪着做什么?”有人慌忙给他传了音,那满脸络腮胡子的修士听了,却捧腹大笑起来:“别逗了?你们以为她是归一?她不过骗骗你们,想全身而退罢了!”“可她……真的很厉害。”“一群软蛋!那是你们被逐个击破了,若一拥而上,她能奈你们何?”“你说她不是归一,可有凭证?”“当然有,”络腮胡子哈哈一笑,“小姑娘,好教你知道,你可是赶得不巧了,若是早一日,我们兴许就被你骗过去了,可就在刚刚,魔界那边传来消息,叶引歌将军揭竿而起,与归一激斗整日,最终将其斩于马下。”“什么?”所有人都惊诧不已,“叶引歌杀了归一?你认真的?”“我拿这个开玩笑做什么?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都看到了!”一片骇异声中,薛宴惊绝对是惊讶得最突出的那一位:“等等,你说……谁杀了归一?叶引歌杀了谁?”作者有话说:47◎魔尊之死◎天高云淡, 黄叶萧萧。薛宴惊面前的那群人,大惊过后,便是大喜。只余她一人空自迷茫:“叶引歌杀了归一魔尊, 那我是谁?”络腮胡子嘲笑她:“差不多得了,怎么还装上瘾了?”“就是,”刚刚跪在地上两股战战的一位修士定了定神, 也附和着出言嘲讽道, “你说你是归一那小畜生, 倒是给我们看看你的斩龙金剑啊?”说来有趣,不知归一已逝之前,他们再放肆也只敢叫了一句“归一那厮”, 如今得了死讯,口中称呼也变成了“归一那小畜生”。他们既恨他, 又怕他,在确知他死前,却连一句辱骂都不敢。“斩龙金剑一出,你们岂有活路?”薛宴惊注视着眼前众人,给他们留了一条最后的退路,“既然你们认为归一已逝, 大仇得报,那就请放过我和其他玄天弟子吧。”“咱哥几个今日确实高兴,”络腮胡子绕着薛宴惊转了一圈, “给你留个全尸!”他大喝一声, 掏出一柄青铜杵,抢先出手。其他人见识过薛宴惊的手段, 原有些犹豫, 但见络腮胡子先冲上, 众人也精神一振,又想着眼前女修这灵符一次顶多爆一人,有络腮胡子在前顶着,他们只需小心些,趁着她杀人的空隙将她拿下便是,于是也掏出趁手的兵刃,呼喝着纷纷攻上。薛宴惊向后仰身,一个折腰,躲过正向她头脸抡过来的青铜杵,左手向上一挥,衣袖一振,卷住了对方的兵刃,借力一甩,那以力道刚劲闻名的修者虎口一酸,竟再握不住手里的兵器,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青铜杵脱手而出。她不知这些人究竟与归一有何仇怨,孰对孰错,但今朝是他们不肯放过她,最后的退路给过了,薛宴惊也不再容情。双手掐了个剑诀,指尖金芒初绽,剑光万道,灵芒毕现。一道道金光,在她面前逐渐凝成实体,剑气冲霄,这柄屠戮过不知多少人鬼妖魔的长剑上,未沾染丝毫血气,只透出一股无边无际的霸道来。杀意起,斩龙出。金剑横千里,神魔不堪惊。“不是想看看斩龙金剑吗?”薛宴惊的视线从一张张呆滞的面孔上扫过,“满足你们的遗愿。”“……”“怎么都不说话了?”这个威风总算是被她耍出来了。薛宴惊注视着他们,他们也盯着她,分明该是一双含情滟滟的桃花眼,此时被霸道压住了两分艳色,换为三分轻慢,反而带出一种别具一格的风流来。并非媚色勾人的风流颜色,倒是一股一剑在手、万人俯首的风流意气。她闲庭信步般一步步向前,一群人便一步步地后退。他们还能说什么呢?问你真的是归一?问你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前者不必再问,后者他们并不关心。“逃!”他们只剩这一句。所有人四散奔逃,寄希望于她先去杀别人,让自己做一个漏网之鱼。薛宴惊站在原地,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疾速奔逃的众人,却未纵身追赶。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斩龙金剑凌空而起,意随心动,剑随意走,在空中穿针引线般透过每个人的胸口,伴着龙吟低鸣,一击毙命。三里地外,最后一个活着的人口吐鲜血,跌下云头。斩龙才拖着一缕金芒划过长空,仿佛拖着一道小尾巴似的,回到薛宴惊的手中。目之所及,无人生还。薛宴惊眨了眨眼,散去周身杀意,俯身察看昏迷的一众玄天弟子。他们大概是说说笑笑飞下山时,被法宝一网打尽了,此时昏倒在地,气息微弱,但并无生命之忧。薛宴惊给每个人都输了灵气,才能将他们一一救醒。大家醒来时,揉着眼睛,甚至还有人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明明是被偷袭,他们这姿态倒像是做了一场好梦。晃晃悠悠地支起身子左看右看后,这群人终于清醒,意识到自己并不在玄天宗的床上,一拍大腿:“哪个龟孙子偷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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