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已经来来回回翻了几百遍,但也不觉乏味,想是习惯了。
飞机预备滑行起飞,阮想收起小桌板,把画册立起放在身侧。
强烈的推背感伴随着窗外景色的变换,飞机已经起飞。
两个月后,美国,波士顿。
阮想下了课出来,外面正是瓢泼大雨,她没带伞。
同行的几个友人皆是如此,有人提议,不如去对面不远街道的一家餐厅一起用晚饭吧。
四下皆是同意,阮想回去公寓也是一人,便也答应了。
阮想来波士顿,是因为在瑞士治疗的半年后,感觉到自己病情好转,便想着康复以后的事情。
接连的从悠莱和书店企业离职,包括着生病一年的空窗期,让阮想已经预感到回海城之后求职的不顺。
就在此时,昔日的硕士导师发了一条消息,是哈佛大学和全球知名广告公司,联合举办的为期半年的传媒广告类学习课程招生信息。
阮想看到了里面的机会,在导师的推荐下,也让她有了这次的学习机会。
来自世界各地的广告人,在这段学习的日子里,又都仿佛重回校园时光,志同道合的人,倒也并非难遇。
一顿简单的晚饭,却也吃了相当长的时间。
秋雨夜寒,从餐厅出来,雨还下着。
打车的,开车的,分别道了再见,又都散去。
阮想的公寓离这里不算远,她在旁边的商店,买了把透明的雨伞,凑合着打着走回家,她稍微喝了点酒,身子还算是暖的。
波士顿的一年四季,每个季节有各自的浪漫,秋天不显萧瑟,反是厚重。
但毕竟是夜晚,她没有把过多的时间花费在欣赏秋景中,只是脚下的步子加快往回赶。
公寓的这条街上,百年老树此时还算枝繁叶茂,叶子没有掉太多,不过本就稀疏的路灯,灯光也被挡掉七七八八。
阮想人往公寓的方向走,心思还时不时注意身后有没有可疑的人跟着,风愈吹得厉害。
快到公寓楼下,她把伞顶在面前,抵御狂风。
结果,风只静了一瞬,就在她松一口气之际,风换了方向,以更大的力度刮过。
阮想手里廉价的透明伞,除了好看,其他用处甚少,阮想和它都一下扛不住逆风的力道。
伞折了,也从她的手里脱落了,如脱缰之马,飞了个远。
这一阵的兵荒马乱过后,阮想才把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楼下。
在美国的非金融街区,已经很少能看到穿的这么有质感的男人。
因为个子高,身材好,黑色的风衣被他穿得挺拔有型,里面同色系衬衣领口处的钮扣却是解开,显得整体又没有那么严肃和正式。
他撑的那把雨伞的手柄处是金色狮头形状,就光凭借这一点,男人手里的伞的抗风能力好像都比一般伞,厉害很多。
处在风雨中阮想,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酒劲起来,看花了眼,这种景象,有些太不真实了,像是无数个曾经半梦半醒中的虚幻梦境。
她沉浸式的自我怀疑没有几秒,周景维就已经走到跟前,把伞撑在她上方,风和雨好像都停了。
阮想先抬头看了下伞,甚至还确定了下,这伞和她猜的一样,质量是真的好,然后才看的对方。
将近一年未见,都算得上是久别重逢了,她的心率,慢半拍的反应此时才加速起来。
本来是很简单的问候,一开口,人又有些结巴了,
“你,你怎么来了?”
周景维哪里还需要这些客气的问候,他顺从着心意,先是把人紧紧拥住。
比起晴天艳阳日的热烈,阴郁寒冷的夜晚,才最适合拥抱。
隐匿在暗处,裹藏已久的心跳,在此刻,才找到同频。
要不是一只手还撑着伞,害怕阮想被雨淋湿,他该是双手将她抱住的。
阮想感受着对方衣襟上的凉气,也不知他在风雨里等了多久。
“我太想你了,太想你了。”
耳畔处传来男人的呢喃,还有一句,
“如果再不见你,我就要抑郁了。”
周景维原本以为,阮想口中的事情,最多一个月就该办完了。
但这归期迟迟不见踪迹,想念的欲望,如同五马分尸一样,将他撕扯的神魂分离,痛心入骨。
他回燕城一趟,比起海城,燕城秋意渐起,他不想等一切都变得草木萧疏的时候,他们还是分离着。
他原本计划着,自己过来这一趟,就是偷偷见阮想一眼,不打扰她,解一解相思,也是可以的。
然而,当阮想真正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时,他又不想仅仅是偷见一面而已。
他贪心不足,想要的更多。
过夜
七十平不到的单人公寓,虽然不大,但最起码五脏俱全,不至于多了个人,就难以下脚,觉得挤迫。
“你先冲个热水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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