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听话,往后便只找她的事就够了,次数多了,军司少不得也有连带,如今夫人这般,我倒觉得她聪明了。”说到此处又想不通,“只是为何要将人送走呢?”
穆长洲沉眉,让他娶就娶,让他恩爱就恩爱,如今让他放就放。他下颌绷紧,忽而问:“安排的事如何了?”
胡孛儿马上近前,低声道:“军司放心,都安排好了,人会随着夫人的。”
穆长洲没说话,眼看着远处,直至连尘烟也看不见,一下站直,手中扔下什么,转身下了城头。
胡孛儿伸头看看远处,摇头叹息:“还好,军司也不是很在意……”话一顿,他惊讶扭头,看着地上。
张君奉跟着看去,也一愣。
地上扔着穆长洲刚丢掉的一支箭,生生在他手中被折成了两段。
当日出城相送二十里后, 总管府的精兵便悉数退去,十分干脆。
由原定的两队人马护送,整支队伍跟着一轻, 在路上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秋风正烈,吹动沿途草折尘扬, 大片大片的原野沿着官道两侧往前而去, 尽头处山脉连绵, 上接碧穹。
已快过去十日,队伍过了会州,会宁关已被甩在身后,再往前就能进入原州, 也就入了中原。
封无疾跨坐马上,转头看向身旁左侧:“阿姊不如还是坐车。”
舜音一早上路时骑了匹马,身系披风,头戴兜帽,摇头说:“就这样, 我也习惯了。”
封无疾打量她两眼, 过往她在长安独居道观,哪里有什么骑马机会, 定是在凉州总骑马外出的缘故, 便知她嫁去后都一心想着为他搜集防务,心里又有了歉疚:“阿姊都是为了封家。”
舜音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神情,目光一路看出去,就如之前每次出行时一般, 观察着四周,心思却不知落在何处。
封无疾这连日来都见到她这般模样, 已不意外,小声问:“阿姊是又在想凉州?”
舜音被他那个“又”字弄得眼神晃一下,淡淡说:“我在想事情。”
“那不就是想凉州的事情。”封无疾说。
舜音不语,路上漫长,多的是时间让她去思索总管府如此行事的缘由,也多的是时间让她想起别的,断断续续。
她一手抚了抚颈下胸口,那里被穆长洲重重吮过,留了清晰的一个印记,她当晚落脚驿馆时才看见,红得刺眼,好几日才退,到此时已不疼,却似已抚出了习惯。
封无疾已想起走时情景,想到穆长洲直追到车外说要留话的模样,又看看她,小声说:“阿姊少时不喜穆二哥,我还担心成婚后你会委屈,此番去凉州后就总怕妨碍你们夫妻情分,让你更对他生厌,偏偏又绑在一起离不得,那往后的日子岂不是过得更不顺心。不想如今真有机会离开了,发现也不全是那样。”
舜音垂手抓住缰绳,紧了紧眉,偏脸看向别处:“管好你自己的事就是了。”
封无疾一愣,头一次听她这般语气,才察觉她可能心绪不佳,小心道:“可我已经管了,你莫怪我。”
舜音回头看他:“你做什么了?”
封无疾手指抵一下鼻尖,有些讪讪:“我早打发了一个护卫快马赶往秦州,着人去长安接母亲至秦州。”他嗫嚅,“反正是让你回去探亲,长安于我们又没什么念想了,也不外乎就我们三个人,在哪里见不是见,不如就去秦州。”他声音越说越低,“从长安往秦州,横走不过两州之距,快得很,如此我们到时也就能与母亲见到,你也就不用往长安那么远了。”
那不就离凉州近多了。这句他没说。
舜音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作声。
封无疾知道她是听到母亲便没话说,故意往前指了下路,抬高声打岔:“沿途顺畅,待过了前方交界处,一入中原直往南行,便可往秦州而去了。”
舜音并未说要不要去,可想起长安,确实什么都没了,想到她母亲,心底坠了坠,一夹马腹,往前而行。
封无疾落了后,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好乖乖打马跟着,待入了中原再定要不要往长安去也一样。
沿途没有城镇,队伍只在中途停顿用了些干粮,稍作休整便又继续上路。
临近日暮,快到交界处,风更大了,吹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
封无疾在马上忍不住嘀咕:“这西北的风都不留情面,难怪连人也变厉害了……”嘀咕完连忙看一眼他阿姊,还好她没听见。
舜音依然打马在前,风声太大,确实没听见,她忽然扭头往后看一眼。
封无疾眼尖地看到,打马上前:“怎么了?”
舜音摇头,一时说不上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忽而感觉有人跟着他们,她一路都在观察四周才隐约有感,却又没发现什么踪影。
“还是赶紧过了边界入中原。”封无疾低声道。
舜音点头,当先策马,直直往前。
队伍跟上,众人皆加快了行速。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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