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挺寸的,要是再往前一丁点,柳婆子今天脖子上的大动脉就得割断了。
可她受的这点罪,跟胡韵华上辈子受的那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胡韵华暗想,居然没死,真是可惜。
苗二是不动声色地斜了一眼胡韵华,发现她还在笑。心底是一阵发寒,暗想这个女人真狠,和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柳家要倒大霉了。
给柳婆子随便留了点药粉,一卷白纱布,收了3块钱逃也似地跑了。
看热闹的人都以为胡韵华是在跟柳书文闹脾气,毕竟她是个从城里来的,结婚当天被男人冷落在新房,有脾气是应该的。
甚至对于那些被胡韵华踢坏的桌子和打碎的碗盘,都没有什么埋怨声,多数人都在夸胡韵华做得好,新媳妇就不应该受这份闲气。
胡韵华坐在屋里头听着他们的议论,不由一阵冷笑。
上辈子自己那么没脾气和贤惠,被说成活该,甚至有人说自己肯定有不检点的地方,让男人不想碰她。
呵呵,果然,只有自个儿硬气了,别人才不敢小瞧你。
眼见着中午了,胡韵华肚子一阵咕咕叫,她早上就没有吃早饭。
她在拉开门时,瞥了眼门框子上沾的血迹,嘴角又微微笑了笑。她去了厨房,正好柳家人都没在。
正好,她要好好地犒劳自己一顿。
用铁钩子把屋顶挂着的竹篮子拿了下来,里面有一块老腊肉,是柳婆子的心头肉一样护着不舍得吃。胡韵华都给切成了薄片,又从柜子里找出三颗鸡蛋来,到菜园子里割了一把韭菜。
炒腊肉,韭菜鸡蛋,大米饭。
胡韵华把柳家布袋子里的大米煮了一半,她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炒腊肉和韭菜鸡蛋都吃了一大半。
实在是吃不下了,可她也没给柳家人留。米饭还有一碗半,和余下的菜,她倒进了一个大饭盒里,她要留着晚上吃。
甚至碗筷都不洗,随意地扔进了锅里面。
而柳家人还不知道厨房已经跟遭劫了一样,他们全家挤在柳老头柳婆子那屋,正在开会呢。
柳婆子还能说话,不停地挥着双手,两只眼睛都发红了。“我饶不了她,我要弄死她。”
不管柳婆子说什么,柳老头却只看着儿子柳书文。他又是长叹了一口气。“当初是你说她是个听话的,手上有不少的积蓄,城里有工作指标,还有房子。就是因为有这么点条件,才让你娶她的。”
“可你看看你娶了个什么东西,分明就是个丧门星。这才嫁进来一天,就要杀人了。”
柳书文是怎么也想不通,一直说话温温柔柔一个人,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唉,她手里的东西都还没到手呢,你的计划呢?”柳老头想着给儿子赶紧再娶一个呢。“我看苗二的妹妹对你不错。”
柳书文现在哪有心思考虑这个。“我再去和她好好地聊聊,她之前都是很听我的话的。”
柳书玲也是恨得不行,插嘴道,“要是不听话,就打死她。反正在咱家,还不是随咱们搓磨。即使以后她家人问起来,就往她身上推吧。”
“你胡说什么呢,你要不要工作了?”柳书文非常烦躁,伸脚踢了一下地上的凳子。“我去做饭。”
可柳书文到了厨房后,才发现被打劫一样,装老腊肉的篮子随意的扔在地上,韭菜根也是扔了一地,还有几颗鸡蛋壳,锅里是脏的碗筷。
他心里的怒火已经盖不住了,拿起地上的火钩子朝胡韵华那屋大步走了过去。
“哐当”地一脚,把门踢开了。
胡韵华看到他了,伸手从席子下面摸出了一把大剪子。
柳书文怒气冲天地进了屋,可看到歪着坐在炕上慢条斯理地理着头发的胡韵华时,心里的那股火突然就泄了。
他恨恨地把火钩子扔在了地上,立即跳上了炕。
可当他一上了炕,胸前心口处就被顶上了一把剪子。
而剪子的尖,已经戳破了他的衣裳,割破了一点皮肤,让他觉得生疼。
“你、你想干什么?”柳书文感觉脑袋一阵嗡嗡响,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她竟然要杀我。
胡韵华才不会干杀人的事儿呢,这种贱货根本不值自己用一条命去换。
她还要去找那个男人呢。
胡韵华看着怂成这要的柳书文,还算满意,嘴角微微斜了下。
“离婚。”
相亲
胡韵华用剪子抵着柳书文的心口,她的要求只有一个。
离婚
一开始柳书文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结结巴巴地连说了好几次“我马上跟你圆房”“我都是为了你好”类似于这样的话。
上辈子胡韵华已经听够了,这次再也不会上当。
柳书文死盯着抵在自己心口的尖剪刀,那裹着红线的剪子把,似是在嘲笑他一样。
他的这场婚姻,就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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